“夏秋桐!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你到底要守着那个残废到什么时候!”
视频那头,夏母站在天台边缘,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吓人。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楼顶跳下去。
“妈!你别这样!”夏秋桐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声音都变了调,“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再给我一个月,就一个月,行吗?”
夏母听了这话,总算稍微冷静了点,扶着栏杆的手也不再那么抖了。
但她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声音冷得像冰:“夏秋桐,你给我听好了!一个月后,你要是不回来联姻,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说完,屏幕一黑,视频断了。
夏秋桐愣在原地,手机还攥在手里,冰凉得像块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抬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又对着走廊的镜子照了照,确认眼睛没那么红了,才转身走向病房。
刚推开门,一个玻璃杯就砸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夏秋桐下意识偏头,杯子擦着她的额角飞过去,砸在门框上,碎了一地。
温水溅了她一身,玻璃渣划破了她的皮肤,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疼得她眼前发黑。
病床上,宋云深坐在那儿,昏黄的夕阳照在他脸上,衬得他整个人阴沉沉的。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闪着红光,映得他的脸像鬼一样。
“云深,今天按时吃药了吗?”夏秋桐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手心被扎出了血,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宋云深突然撑着床沿想站起来,可他的左腿刚做完复健,根本使不上力,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夏秋桐赶紧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他声音沙哑,带着嘲讽,“夏秋桐,你演了这么久的深情戏码,还没演够吗?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夏秋桐盯着他手背上那些青紫的针眼,那是昨天他发疯扯掉输液管时留下的。
“云深,你别激动……”她声音有些发抖,额角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晕,耳边又响起了夏母歇斯底里的吼声。
原本想今天跟他解释的话,一下子全咽了回去。
轮椅的声音突然响起,宋云深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身后。
他一把掐住她流血的额角,力道大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夏秋桐,你现在装成一条打不走的狗,是不是太迟了?”他凑近她,呼吸喷在她脸上,声音冷得像冰,“我的腿不一定能好,你守着我,最后可能什么都捞不到,你不觉得亏吗?”
夏秋桐猛地后退,腰撞上了护理车的金属边缘,疼得她脸色发白。
“宋云深,你冷静点……”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去拿冰袋。”她转身想走,却被轮椅拦住了去路。
宋云深扯开病号服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萎缩的小腿上,声音里带着讽刺:“摸啊!怎么不摸了?你们夏家不是最会趁火打劫吗?”
他的腿冰凉得像死人,夏秋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又被他一把推开。
“滚出去!”他暴怒地掀翻了桌上的托盘,酒精瓶和棉签洒了一地,“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
夏秋桐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残局,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云深,可以不要恨我吗?”
宋云深没听清她的话,但她的哽咽让他心里一紧。他死死攥着轮椅扶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操纵着轮椅回到床上,背对着她。
“出去。”他重复了一遍,“我不想看见你。”
夏秋桐把最后一根棉签扔进垃圾桶,手指抖得厉害。
她踉跄着退出了病房,门一关,整个人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
她捂住嘴,无声地哭了出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宋云深,我只能陪你最后一个月了。
一个月后,我就会如你所愿,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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