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的办公楼里，灯光还亮着大半。赵荣刚把一份涉毒案的卷宗签完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下意识缩回手。烟灰落在办公桌上，与散落的文件混在一起，像是这场刚结束的硬仗留下的余烬。
“赵局，还没走？”刑侦队队长老周端着个保温杯走进来，杯壁上结着一层水珠，“这案子结得漂亮，那帮兔崽子总算落网了，您也该歇歇了，连着熬了三个通宵。”
赵荣摆摆手，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县城已经陷入夜色，路灯串成一条金色的长龙，延伸向远方。他望着西南方向的群山，那里藏着他多年的心结，也藏着一个从未被揭开的谜团。十年了，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那张模糊的照片，想起父亲临终前望着群山的眼神，还有那句没说完的话：“黑狐洞……有问题……”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赵荣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喂，县公安局。”
“赵局，我是龙潭派出所的王建国。”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还夹杂着隐约的雨声，“我们这儿出了个情况，村民刘发财报的案，说在大黑山的黑狐洞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情况有点特殊，我们已经派人进山勘查了，想向您汇报一下。”
“黑狐洞”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猛地砸在赵荣的心上。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握着听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那个名字，像一道尘封多年的伤疤，被骤然揭开，带着刺骨的疼。
“具体说说。”赵荣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熟悉他的老周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异样。
“报案人刘发财是龙潭村的村民，今天下午去黑狐洞砍扫把枝子，躲雨的时候往洞深处走了二十多米，踩中了一具尸体，吓得连滚带爬跑回来报的案。”王建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问了下情况，尸体被麻布包裹着，脸上青灰色，看着死了有些日子了。我们已经派人进山了，不过黑狐洞那地方邪乎得很，彝族老乡都不敢靠近，勘查难度不小。”
“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信物、标记之类的？”赵荣追问，心脏狂跳不止。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失踪的采药人，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残缺的日记，里面反复提到过一个刻着彝族图腾的玉佩。
“报案人说没敢细看，只记得尸体腰间好像系着个东西，看着像是块玉佩。”王建国回忆着，“具体是什么样的，得等勘查人员回来才能知道。对了，我们村的老向导说，前几天在山脚下看到过一辆陌生的黑色越野车，没挂牌，往黑狐洞方向开去了，不知道跟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黑色越野车？玉佩？赵荣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命案。十年前的悬案，父亲的冤屈，黑狐洞的秘密，像是一条条线索，突然交织在了一起。
“我知道了。”赵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你们注意安全，保护好现场，不要轻易移动尸体。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估计三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赵荣转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快得有些仓促。
“赵局，这么晚了，还要亲自跑一趟？”老周愣了一下，“龙潭乡离这儿一百多公里，山路难走，要不我带人过去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去。”赵荣的眼神异常坚定，“那个地方，我比你们熟悉。”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通知技术科、法医科，让他们带上设备，跟我一起出发。另外，把十年前大黑山采药人失踪案的卷宗找出来，我在车上要看。”
老周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不再多问，立刻转身去安排。办公室里只剩下赵荣一个人，他走到文件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陈旧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的中年男人，背着药篓，站在黑狐洞洞口，笑容憨厚。那是十年前失踪的采药人，也是父亲的老战友，扎西平措。
赵荣指尖摩挲着照片，眼神复杂。十年前，扎西平措进山采药，从此杳无音信。父亲当时是县公安局的刑侦队长，主动请缨负责这起失踪案，却在调查过程中被人举报“滥用职权、刑讯逼供”，最终被停职审查。没过多久，父亲就得了重病，临终前，他拉着赵荣的手，反复说着“黑狐洞有问题”“玉佩”“走私”几个词，再也没能说出更多。
这些年，赵荣从一名普通民警做起，一步步走到副局长的位置，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他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也知道扎西平措的失踪绝不是意外。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收集线索，可黑狐洞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他一次次碰壁。
现在，黑狐洞再次出现尸体，还可能与玉佩、陌生越野车有关，这让赵荣看到了希望。或许，这一次，他能揭开十年前的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也给失踪的扎西平措一个交代。
“赵局，都安排好了，技术科和法医科的人已经在楼下集合了。”老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赵荣收起铁盒，放进随身的包里，转身对老周说：“走。”
夜色深沉，雨还在下。三辆警车打着警灯，驶出县公安局，沿着蜿蜒的山路，向龙潭乡方向驶去。警灯在雨幕中闪烁，像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刺破了笼罩在群山之上的阴霾。
赵荣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十年前的卷宗，借着车内的灯光，仔细翻看着。卷宗里的内容他已经看过无数遍，可每一次看，都会有新的发现。失踪人口信息、现场勘查记录、证人证言……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黑狐洞，却又在关键地方断了线。
“赵局，您跟龙潭乡那地方，是不是有啥渊源？”开车的年轻民警小李忍不住问道。他刚参加工作不久，第一次见一向沉稳的赵局如此失态，心里充满了好奇。
赵荣没有回答，只是合上卷宗，望向窗外。雨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象，只剩下连绵的黑影，像是蛰伏的野兽。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经常带他去龙潭乡，去看望扎西平措叔叔，那时候的黑狐洞，还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彝族老乡会给孩子们讲关于黑狐洞的传说，说洞里住着山神，守护着山里的宝藏。
可自从扎西平措失踪，父亲蒙冤，黑狐洞就成了赵荣心里的一道坎。他无数次想过要亲自去黑狐洞看看，可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的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真相，还是另一个更深的谜团。
警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凌晨时分抵达了龙潭乡。雨已经停了，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远处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水墨画。龙潭派出所的蓝白房子在晨雾中格外醒目，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王建国和小李。
“赵局，您可来了！”王建国快步迎上来，脸上满是疲惫，“进山勘查的人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山里信号不好，我们正担心呢。”
赵荣点点头，目光扫过派出所门口，看到了蹲在门槛上的刘发财。那个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浑身沾满了泥水和草屑，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安，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就是报案人刘发财？”赵荣问道。
“对，就是他。”王建国答道，“他从洞里跑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魂不守舍的。我们问了他一些情况，他说尸体被麻布包裹着，腰间系着块玉佩，其他的就说不清楚了。”
赵荣走到刘发财面前，蹲下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刘发财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和草屑。
“刘发财，我是县公安局副局长赵荣。”赵荣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再仔细想想，洞里的尸体，除了腰间的玉佩，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比如伤口、衣着，或者你在洞外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刘发财抬起头，看了赵荣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颤抖着：“没……没了。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手电照见脸就跑了，啥也没看清。洞外……洞外也没啥特别的。”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看到黑色越野车的事说出来。刚才王建国问他的时候，他没敢说，怕惹上麻烦，可眼前这位副局长的眼神，让他觉得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
赵荣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
“刘发财，你要知道，这可能是一起命案，如果你隐瞒了重要线索，不仅会给破案带来麻烦，也可能让你自己陷入危险。”赵荣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我们是警察，会保护你的安全。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细节，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
刘发财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他想起了洞外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想起了扎西大叔说的话，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赵……赵局长，我……我确实看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赵荣立刻追问。
“我在洞外的山坳里，看到过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刘发财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到，“没挂牌，停在灌木丛后头，看着挺新的。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地方人迹罕至，咋会有越野车呢？而且……而且扎西大叔说，前几天也看到过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往黑狐洞方向开去了。”
赵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果然，有外人介入！这辆黑色越野车，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车旁边有没有人？”
“就是今天下午，我去砍扫把枝子的时候，大概三点多钟。”刘发财回忆着，“车旁边没人，我当时觉得奇怪，还多看了两眼，想着是不是哪个老板来山里打猎的。现在想来，怕是不对劲。”
赵荣站起身，对王建国说：“立刻联系交管部门，调取龙潭乡周边的监控，重点排查近期出现的黑色无牌越野车。另外，派人去刘发财说的山坳里，寻找车辆痕迹，提取物证。”
“好，我马上安排。”王建国连忙点头，转身去打电话。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有人说话的声音。赵荣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雨衣的人从山里走出来，为首的正是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小李。他们浑身湿透，脸上沾满了泥，神色凝重。
“建国叔，赵局！”小李看到门口的众人，加快了脚步，“我们找到了尸体，情况……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
赵荣的心一沉，快步迎了上去：“尸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尸体确实被麻布包裹着，已经开始腐烂了，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尸体胸口有一个奇特的伤口，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穿的，不像是常见的凶器。还有，我们在尸体腰间，找到了一块青铜玉佩，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看着像是彝族的图腾，但又不太一样。”
小李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物证袋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赵荣。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玉佩，表面氧化得有些严重，刻着复杂的图案，线条扭曲，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图腾。
赵荣接过玉佩，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个图案，和父亲日记里画的那个图腾，几乎一模一样！
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线索！
“这块玉佩，能不能让我带走？”赵荣问道，“我想请彝族文化专家鉴定一下，看看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以，我们已经拍照取证了。”小李点点头。
赵荣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进随身的包里，像是握住了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十年悬案的钥匙。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大黑山，晨雾中的山峰阴森森的，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
“走，我们进山。”赵荣的声音坚定，“去黑狐洞，看看现场。”
“赵局，山路不好走，而且黑狐洞里面太危险了，要不要等天亮了再去？”王建国劝道。
“不用，现在就去。”赵荣摇摇头，“线索不等人，我们早一分钟赶到现场，就多一分破案的希望。”他顿了顿，补充道，“刘发财，你跟我们一起去，指认现场位置。”
刘发财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赵局长，我……我不敢去了，那洞里太邪乎了，我怕……”
“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赵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唯一见过现场的人，你的指认对我们很重要。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
刘发财看着赵荣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的警察，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逃避的了，只有尽快查明真相，他才能安心。
一行人整理了一下装备，带上手电、雨具和勘查设备，朝着大黑山的方向出发。晨雾还没散去，山路湿滑泥泞，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刘发财走在最前面，脚步踉跄，时不时回头张望，脸上满是恐惧。
赵荣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拿着父亲的日记，时不时翻看一看。日记里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录，却像是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扎西平措发现了走私团伙的秘密……他们利用黑狐洞运输……玉佩是接头暗号……”
他越来越确定，十年前的采药人失踪案，和今天发现的无名男尸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走私团伙，他们利用黑狐洞的隐秘地形，从事着非法交易，并且为了掩盖罪行，不惜痛下杀手。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前方的山林越来越茂密，雾气也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刘发财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浓密的灌木丛：“赵……赵局长，前面就是黑狐洞的洞口了。”
赵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灌木丛后面，隐约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等待着猎物上门。洞口周围长满了枯藤和杂草，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洞壁上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岩石往下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大家小心，保持警惕。”赵荣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小李，你带两个人在外围警戒，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王建国，你跟我一起进去勘查，技术科的同志跟上，仔细提取现场物证。刘发财，你在洞口等着，不要进去。”
刘发财如蒙大赦，连忙点点头，瘫坐在洞口旁边的石头上，大口喘着气。他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心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里面随时会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赵荣和王建国拿着手电，率先走进了黑狐洞。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洞壁上挂着干枯的藤蔓，像无数条死人的头发，垂落在半空中。手电光扫过之处，能看到洞壁上附着的暗褐色苔藓，地面湿滑泥泞，散落着几片腐叶和碎石。
“滴答……滴答……”水滴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像是有人在耳边哭泣，让人不寒而栗。偶尔有几只蝙蝠被手电光惊扰，扑棱着翅膀从头顶飞过，发出“吱吱”的叫声，增添了几分阴森感。
“赵局，你看，前面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王建国指着前方二十多米处的一块平地，手电光扫过去，能看到地上有一块明显的凹陷，周围散落着一些麻布碎片和腐叶。
赵荣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现场。尸体已经被勘查人员移到了一旁，用白布覆盖着。地面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把尸体从洞深处拖到了这里。他拿起手电，照向洞的更深处，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隐约的水流声。
“技术科的同志，仔细勘查现场，提取拖拽痕迹、脚印、毛发等物证。”赵荣吩咐道，“法医，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重点查看伤口形态、死亡时间，还有尸体身上的其他痕迹。”
技术科的人员立刻开始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提取着现场的物证，拍照、记录，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法医掀开白布，露出了尸体的真面目。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面部模糊不清，青灰色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是一层薄薄的纸。胸口有一个圆形的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管状的尖锐凶器刺穿的，伤口周围发黑，像是被某种毒素感染了。尸体腰间的位置，果然有一个系玉佩的绳结，绳子已经腐烂不堪。
赵荣的目光落在尸体的手腕上，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像是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他心里一动，想起了父亲日记里提到的“走私团伙”，难道这些人是因为发现了走私秘密，才被杀害的？
“赵局，你看这里。”法医突然说道，指着尸体的指甲缝，“指甲缝里有一些残留的物质，像是某种植物的纤维，还有一点黑色的粉末，可能是木炭或者别的什么。”
赵荣凑近看了看，点了点头：“提取样本，回去化验。另外，仔细检查尸体的衣物和包裹尸体的麻布，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就在这时，负责勘查洞壁的技术人员突然喊道：“赵局，这里有发现！”
赵荣立刻走了过去。技术人员指着洞壁上的一处痕迹，手电光照射下，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有人用沾着黑灰的手按在上面的。手印旁边，还有几道划痕，像是用指甲或者尖锐的东西刻上去的，线条杂乱，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提取手印和划痕样本。”赵荣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这个手印，很可能是死者留下的，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还有这些划痕，说不定藏着什么线索。”
他抬起头，望向洞的更深处。那里一片漆黑，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十年前的失踪案，今天的无名男尸，黑色越野车，神秘玉佩，还有洞壁上的手印和划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阴森的溶洞。
赵荣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命案，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庞大的走私网络，而黑狐洞，就是这个网络的关键节点。十年前，扎西平措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而今天的死者，很可能是这个走私团伙的一员，因为分赃不均或者其他原因，被同伙杀害，抛尸洞中。
“赵局，初步勘查得差不多了，物证都提取完毕，尸体可以运回县局进行进一步检验。”技术科的负责人走过来汇报。
赵荣点点头：“好，安排人把尸体运回去。另外，派人对黑狐洞进行全面搜查，特别是洞的更深处，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他站起身，转身向洞口走去。晨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洞穴，照亮了地面的泥泞和碎石。可赵荣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他知道，这起案子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走出洞口，刘发财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满是焦急：“赵局长，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啥线索？”
赵荣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到了一些重要线索，谢谢你的配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他望向远处的龙潭村，土掌房的炊烟袅袅升起，彝族妇女的绣花包头在阳光下格外鲜艳。这个宁静的村庄，看似平静祥和，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而他，必须揭开这层黑暗，还村庄一片安宁，还父亲一个清白，还十年前的受害者一个公道。
“走，回村。”赵荣的声音坚定，“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调查一下村里的情况，特别是那些和十年前失踪案有关的人，还有近期出现的陌生人。”
一行人朝着龙潭村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却驱不散赵荣心中的沉重。他知道，一场硬仗，才刚刚开始。而黑狐洞深处的秘密，还远远没有被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