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龙潭村的鸡叫头遍还没落下,赵荣就带着技术科、法医科的人整装出发了。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像一层厚厚的白纱,裹着连绵的群山,远处的大黑山在雾中只剩个模糊的轮廓,黑狐洞的方向更是阴森森的,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赵局,这山路不好走,要不我在前面带路?”王建国扛着一把开山刀走在最前面,他在龙潭乡待了三十年,对这片山林熟得不能再熟,“从村里到黑狐洞,足足二十公里,全是这种羊肠小道,下雨天更滑,得小心点。”
赵荣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登山包,包里装着那本十年前的卷宗和那块青铜玉佩。他抬头望了望雾气弥漫的山林,空气湿漉漉的,带着腐叶和泥土的腥气,让他想起了十年前跟着父亲来山里寻找扎西平措的场景。那时候,也是这样的雾,这样的路,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等待父亲的,会是那样的结局。
“大家跟上,注意脚下,不要掉队。”赵荣的声音在雾中传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技术科的同志,待会儿到了洞里,重点勘查尸体周围的环境,提取拖拽痕迹、脚印、毛发等物证;法医同志,再对尸体做一次详细检查,特别是胸口的伤口和指甲缝里的残留物,一定要仔细。”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脚步轻快地跟着王建国往山里走。
刘发财被安排留在村里配合调查,他站在村口的老核桃树下,看着队伍的身影消失在雾中,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洞里的景象,还有那辆神秘的黑色越野车。他总觉得,这次的案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队伍在山间小路上艰难地行进着。小路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旁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和参天大树,树枝上挂满了湿漉漉的苔藓,偶尔有几滴水珠滴落,打在脸上,冰凉刺骨。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只能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呼吸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赵局,您看,前面就是黑狐洞所在的山坳了。”走了约莫三个小时,王建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雾气缭绕的山谷说道,“翻过这个山坳,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到黑狐洞洞口了。”
赵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里雾气翻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蛰伏。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腥气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想必是从黑狐洞飘来的。
“大家加快脚步,注意警戒。”赵荣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王建国,你再跟我说说,村里的彝族老乡,是不是都不敢靠近黑狐洞?”
“可不是嘛!”王建国叹了口气,“黑狐洞在彝族老乡眼里,是‘天煞溶洞’,邪乎得很。老人们说,洞里住着邪祟,专门勾人的魂儿,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年前,扎西平措失踪后,村里的彝族老人就说,他是进了黑狐洞,被邪祟勾走了魂儿,劝我们不要再找了。可你父亲不信邪,非要进去找,结果……”
王建国的话没说完,但赵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坚持调查黑狐洞的案子,才被人举报,蒙冤受辱,最终含恨而终。想到这里,赵荣的心里一阵刺痛,握着登山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赵局,前面有个人。”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技术科负责人突然喊道。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赵荣快步走上前,只见雾气中,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山坳口,手里牵着一头老黄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男人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脸上刻满了皱纹,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
“是阿木,村里的彝族向导。”王建国认出了男人,连忙走上前,用彝语和他交流了几句。
阿木的表情依旧很凝重,他看了看赵荣一行人,又看了看黑狐洞的方向,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手还比划着,像是在劝阻他们。
“赵局,阿木说,他是被村支书叫来给我们带路的。”王建国翻译道,“但他说,黑狐洞是禁地,不能进,进去会触怒山神,遭到报应的。他还说,昨晚他在家门口,看到黑狐洞方向亮起了绿光,还听到了狐狸叫,肯定是邪祟在警告我们。”
“绿光?狐狸叫?”赵荣皱起眉头,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昨晚刘发财报案后,派出所就派人进山勘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绿光和狐狸叫,难道是阿木看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阿木,我们是警察,是来调查案子的,不是来冒犯山神的。”赵荣走到阿木面前,用生硬的彝语说道,“洞里有一具死人,我们必须进去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也给村里的乡亲们一个交代。请你放心,我们不会破坏洞里的任何东西,调查完就走。”
阿木看着赵荣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察,脸上的犹豫更甚。他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什么,转身牵着老黄牛,慢悠悠地往前走。
“赵局,阿木同意带我们去了。”王建国松了口气,“不过他说,他只送我们到洞口,绝对不进去。”
“可以,只要他带我们到洞口就行。”赵荣说道,“大家跟上,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队伍跟着阿木,继续往山里走。雾气渐渐稀薄了一些,黑狐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口隐蔽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洞口周围长满了干枯的藤蔓,像无数条死人的头发,垂落在半空中,随风轻轻摆动。洞壁上湿漉漉的,渗着水珠,水滴落在地面的石头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像是有人在耳边哭泣。
“就是这里了。”阿木停下脚步,指着洞口说道,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怕被洞口的邪祟缠上。
赵荣走上前,仔细观察着洞口的环境。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周围的灌木丛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几片新鲜的树叶和一些碎石,像是有人近期来过这里。
“技术科的同志,先勘查洞口周围的环境,提取脚印和毛发。”赵荣吩咐道,“王建国,你带两个人,在洞口警戒,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其他人,跟我进洞。”
“赵局,我跟你一起进去。”法医科的张科长说道,他手里拿着勘查箱,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赵荣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开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束射进洞里。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和蝙蝠的“吱吱”声。
“大家跟紧我,不要乱走,注意脚下。”赵荣的声音在洞里回荡,“手电光不要乱晃,集中照向地面和洞壁,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众人跟着赵荣,小心翼翼地走进洞里。洞口很窄,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洞壁上挂着干枯的藤蔓,像无数条倒挂的蛇,让人不寒而栗。手电光扫过之处,能看到洞壁上附着的暗褐色苔藓,地面湿滑泥泞,散落着几片腐叶和碎石。
“赵局,你看这里。”走了约莫十米,技术科的小李突然喊道,他指着地面上的一道痕迹,“这像是车轮印,而且是新的。”
赵荣立刻走过去,手电光集中照在地面上。只见地面上有一道浅浅的车轮印,痕迹很清晰,像是近期被某种小型车辆碾压过的。洞外的山路狭窄,普通的汽车根本开不进来,难道是……越野车?
“提取这个车轮印样本,回去和之前查到的黑色越野车轮胎花纹对比。”赵荣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看来,那辆黑色越野车,确实进过黑狐洞。”

众人继续往里走,洞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腐臭味也越来越浓。蝙蝠被手电光惊扰,纷纷扑棱着翅膀从头顶飞过,发出“吱吱”的叫声,增添了几分阴森感。
“赵局,前面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了。”王建国指着前方二十多米处的一块平地说道,“昨天我们勘查的时候,尸体就躺在那里,被麻布包裹着。”
赵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块平地周围散落着一些麻布碎片和腐叶,地面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把尸体从洞深处拖到了这里。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现场。
尸体已经被移到了一旁,用白布覆盖着。赵荣掀开白布,露出了尸体的真面目。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面部模糊不清,青灰色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是一层薄薄的纸。胸口有一个圆形的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管状的尖锐凶器刺穿的,伤口周围发黑,像是被某种毒素感染了。
“张科长,麻烦你再仔细检查一下尸体,特别是胸口的伤口和指甲缝里的残留物。”赵荣说道。
张科长点点头,拿出勘查工具,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尸体。他用镊子轻轻拨开尸体的指甲,仔细观察着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又用棉签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的黑色物质,放进了物证袋里。
“赵局,尸体指甲缝里的残留物,除了之前发现的植物纤维和黑色粉末,还有一些微量的金属颗粒。”张科长一边检查一边说道,“伤口周围的黑色物质,初步判断是某种植物毒素,和黑狐洞深处独有的‘断魂草’毒素很相似,但还需要回去进一步化验确认。”
“断魂草?”赵荣皱起眉头,他听说过这种植物,毒性极强,一旦误食,必死无疑。难道死者是先中了断魂草的毒,然后被人用凶器刺穿胸口,抛尸洞中?
“技术科的同志,仔细勘查尸体周围的环境,提取拖拽痕迹、脚印、毛发等物证。”赵荣吩咐道,“重点查找有没有断魂草的痕迹,还有可能的凶器。”
技术科的人员立刻开始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提取着现场的物证,拍照、记录,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手电光在洞里来回晃动,照亮了地面的泥泞、洞壁的苔藓,还有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麻布碎片。
“赵局,你看这里。”突然,负责勘查洞壁的技术人员喊道,他指着洞壁上的一处痕迹,“这里有一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有人用沾着黑灰的手按在上面的。”
赵荣立刻走了过去。技术人员指着洞壁上的一处暗痕,手电光照射下,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手印,五个手指的轮廓依稀可见。手印旁边,还有几道划痕,像是用指甲或者尖锐的东西刻上去的,线条杂乱,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提取手印和划痕样本。”赵荣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这个手印,很可能是死者留下的,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还有这些划痕,说不定藏着什么线索。”
他抬起头,望向洞的更深处。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隐约的水流声。十年前的失踪案,今天的无名男尸,黑色越野车,神秘玉佩,还有洞壁上的手印和划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阴森的溶洞。
“赵局,我们在洞壁的藤蔓后面,发现了这个。”就在这时,另一名技术人员喊道,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瓶,里面装着几片绿色的叶子,“这像是断魂草的叶子,刚掉下来没多久,还很新鲜。”
赵荣接过塑料瓶,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叶子。叶子呈披针形,边缘有锯齿,颜色翠绿,确实是断魂草的叶子。这说明,死者很可能是在洞里被人用断魂草毒杀的,而凶手,很可能还在附近。
“大家提高警惕,仔细搜查洞的更深处。”赵荣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凶手很可能还在洞里,或者刚离开不久。技术科的同志,注意提取断魂草周围的脚印和指纹;其他人,跟我一起往洞深处走。”
众人跟着赵荣,继续往洞深处走去。洞里的空间越来越大,光线也越来越暗,只能依靠手电光照明。洞壁上的藤蔓越来越多,像无数条倒挂的蛇,缠绕在一起,让人难以通行。
“滴答……滴答……”水滴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像是有人在耳边哭泣。偶尔有几滴水珠滴落,打在脸上,冰凉刺骨。赵荣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总觉得,洞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是凶手,还是……十年前的真相?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水流声。赵荣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安静。水流声越来越清晰,像是一条暗河在洞底流淌。
“赵局,前面好像有一条暗河。”王建国低声说道,“我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黑狐洞深处有一条暗河,水流湍急,通向哪里没人知道。”
赵荣点点头,手电光往前照去。只见前方的黑暗中,隐约有一片反光,像是水面。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暗河,河水黑漆漆的,泛着诡异的光泽,水流湍急,发出“哗哗”的声响。
暗河的岸边,散落着一些碎石和腐叶,还有一艘小小的木船,藏在石缝后面,船身已经有些腐烂,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标记,像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狐”字。
“赵局,你看那艘木船。”技术科的小李喊道,“船身上有标记,而且看起来,近期有人用过。”
赵荣走到木船旁边,仔细观察着船身的标记。那个“狐”字,刻得很潦草,像是用刀仓促刻上去的。他又检查了一下船底,发现船底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和水草,说明这艘船确实近期被人使用过。
“提取船身上的标记样本和船底的泥土、水草样本。”赵荣吩咐道,“另外,仔细检查木船周围的环境,提取脚印和指纹。”
技术科的人员立刻开始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提取着船身上的标记样本,又用工具采集了船底的泥土和水草。赵荣则站在暗河岸边,望着黑漆漆的河水,心里思绪万千。
这条暗河,通向哪里?凶手是不是通过这条暗河,把尸体运到洞里来的?那艘木船,是不是凶手留下的?还有那个“狐”字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局,我们在木船旁边,发现了这个。”就在这时,一名技术人员喊道,他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金属片,“像是从某种工具上掉下来的。”
赵荣接过金属片,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块生锈的铁片,边缘很锋利,像是某种刀具的碎片。他又看了看尸体胸口的伤口,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死者胸口的伤口,就是被这种刀具造成的?
“把这块金属片收好,回去化验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血迹和死者的DNA。”赵荣说道。
他抬起头,望向洞的更深处。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湍急,远处的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他总觉得,这个溶洞里,还藏着更多的秘密,更多的危险。
“赵局,洞口传来动静!”就在这时,负责洞口警戒的民警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是阿木,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在洞口大喊大叫。”
赵荣心里一紧,立刻说道:“大家跟我出去看看!”
众人跟着赵荣,快步往洞口走去。刚走到洞口,就听到阿木的喊叫声,带着极度的恐惧和惊慌,还夹杂着彝语的咒骂声。
“怎么回事?”赵荣走出洞口,只见阿木正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手指着洞口旁边的灌木丛,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王建国连忙走过去,用彝语和阿木交流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赵局,阿木说,他刚才在洞口警戒的时候,看到一只黑色的狐狸,从灌木丛里跑了出来,眼睛是绿色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就消失在雾里了。”王建国翻译道,“他还说,那只狐狸,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狐狸,是洞里的邪祟变的,是来警告我们的。”
赵荣顺着阿木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灌木丛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几片湿漉漉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摆动。但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寒意更浓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盯着他们。
“大家提高警惕,仔细搜查洞口周围的环境。”赵荣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阿木,你别害怕,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你再仔细想想,那只狐狸,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身上有没有伤口,或者有没有什么标记?”
阿木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像是在祈祷。
赵荣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他看了看天色,雾气已经渐渐散去,太阳升了起来,照亮了洞口周围的山林。但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这个溶洞,这个村庄,这个案件,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诡异。十年前的悬案,今天的无名男尸,黑色越野车,神秘玉佩,断魂草,绿色眼睛的狐狸,还有那条通向未知的暗河……所有的线索,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让他难以理清。
“大家收拾东西,准备撤。”赵荣深吸一口气,说道,“技术科的同志,把所有提取到的物证都收好,回去立刻化验;法医同志,把尸体运回县局,进行进一步检验。王建国,你安排人,在黑狐洞周围布控,密切监视洞口的动静,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告。”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阿木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地牵着他的老黄牛,一刻也不敢停留,快步往村里走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狼狈,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赵荣最后看了一眼黑狐洞的洞口,那黑漆漆的洞口,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吞噬着所有的光明和真相。他知道,这次的勘查,虽然找到了一些线索,但离真相,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转过身,跟着队伍往村里走去。阳光洒在山林里,照亮了脚下的路,却驱不散他心中的沉重。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这场硬仗。
回到村里,刘发财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满是焦急:“赵局长,怎么样了?洞里有没有找到啥线索?阿木咋了?我看他吓得魂不守舍的。”
赵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找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回去化验后,应该能有新的进展。阿木没事,只是被一只狐狸吓着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刘发财,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那辆黑色越野车,你还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哪怕是一点点细节,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
刘发财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摇了摇头:“没有了,赵局长,我真的啥也没看到了。”
赵荣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没有撒谎。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
刘发财点点头,转身往家里走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赵荣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他知道,这个胆小的老光棍,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复杂的案件中,而他的命运,也将和这个案件,和这个阴森的黑狐洞,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他转身走进派出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县局的号码:“喂,给我接技术科,让他们尽快把今天提取到的物证化验结果出来,特别是那块青铜玉佩、金属片和断魂草的毒素分析。另外,再查一下十年前扎西平措失踪案的相关人员,特别是他的家人,三年前到底迁到哪里去了。”
挂了电话,赵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山林。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他知道,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揭开所有的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还死者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