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洒在汴京城的青瓦白墙上。子时的更鼓刚过,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连绵的屋脊,最终停在了城南薛神医家后院的墙头。白啸天蓝袍被夜风拂动,折扇轻合,那双星目锐利地扫视着寂静的院落。

“薛怀仁,你倒是会选地方。”他无声地冷笑,目光锁定在二楼还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上。傍晚时分,包永年突然昏厥,口鼻渗血,众人慌乱间只得再请薛神医。白啸天却注意到薛神医把脉时,食指不经意地按在了包永年腕间的“神门穴”上——那是江湖流传的一种隐晦的封脉手法。
正当白啸天欲纵身跃下之际,一阵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随风飘来。他眉头微蹙,屏息凝神,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轻盈地落在院中槐树下。那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眉眼如画,腰束绣着桃花的丝绦,行走间步步生莲。
“薛叔叔,”女子声音娇柔,“您要的‘醉桃源’已备好,只是这最后一味药引……”她轻笑一声,“需得是心生爱慕之人的一滴真心泪。”
窗户吱呀一声推开,薛神医探出身来,压低声音:“桃夭,此时莫要玩笑。那包永年已中‘相思缠’,若无解药,三日之内必心脉尽断。只是徐苍等人已生疑心,你......”
被唤作桃夭的女子掩口笑道:“您放心,我自有安排。倒是那位白公子,”她眼波流转,似是无意地扫过白啸天藏身的墙头,“听闻他骄傲得紧,这样的男子,眼泪最是难得,却也最是有效。”
暗处的白啸天心中一震,既惊于薛神医竟是下毒之人,更疑这女子似乎早知自己在此。 他稳住心神,决意按兵不动,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次日清晨,包府气氛凝重。包永年卧于榻上,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徐苍一夜未眠,白眉之下双眼布满血丝,指节因紧握剑柄而发白:“薛怀仁昨日开的药方,经文远查验,确实多了一味‘赤芍’。”
房文远晃着他的大脑袋,短脖子似乎缩得更紧了,斗鸡眼难得地透出严肃:“师父,赤芍本身无毒,但与包公子今早所饮的茉莉花茶相克,会催发体内潜伏的‘千日醉’之毒。更奇的是,薛神医昨日问诊时,特意嘱咐包公子晨起需饮茉莉茶‘通气活血’。”他掏出一块杏黄色碎布,“这是在薛神医家后院墙角发现的,与昨日那传信金镖上残留的布料一致。”
一直沉默的白啸天用扇骨轻敲掌心,终究未提昨夜所见那名唤“桃夭”的神秘女子,只淡淡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解药。我对岐黄之术略知一二,或可一试。”
徐苍点头:“有劳白兄。文远,你继续查探薛神医近期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房文远领命,罗圈腿一旋,便灵活地窜了出去。
白啸天走到床前,为包永年仔细切脉,眉头越皱越紧:“好诡异的毒。脉象紊乱,似有数股气流在体内冲撞,不像中原路数。”他沉吟片刻,“需得以金针渡穴之法,导气归元。但我需要一味药引——百年桃木心。”
徐苍立即道:“我去找!”
“不必,”白啸天抬手阻止,眼神略显复杂,“此物稀罕,我知道城南‘留香居’收藏了一段。只是那处……是处风雅之地,我独自前往更为方便。”他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女子腰间的桃花绣样,以及“留香居”的传闻,心中已有计较。
留香居隐于城南一条静谧的巷子深处,白墙黛瓦,门外几株桃树花开正艳。白啸天刚踏入庭院,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便迎了上来,自称桃夭,正是昨夜所见之人。她笑语盈盈,声称主人外出,托她照管此地,并主动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正是一段色泽温润的桃木心。
“白公子为救友人不辞辛劳,令人感佩。”桃夭奉上香茗,眼含钦佩,“小女子虽不谙武功,却也敬重侠义之士。这桃木心,便赠予公子吧。”
白啸天心存警惕,验明桃木心无误后,拱手道:“姑娘慷慨,白某感激不尽。只是无功不受禄,需以银钱相抵。”他坚持放下银两,便欲离开。
桃夭却幽幽一叹:“公子且慢。观公子气宇轩昂,想必是名门之后。妾身……妾身近日遭一桩难事,不知可否向公子倾诉?”她眸中瞬间水光潋滟,似有无限委屈。
若在平日,白啸天早已拂袖而去。但想到包永年危在旦夕,解药尚未完全着落,且有心探查此女与薛神医之关联,他便顺势坐下,做出倾听姿态:“姑娘但说无妨。”
桃夭便泣诉自己原为官家小姐,家道中落,被逼嫁与一高龄富商为妾,恳求白啸天相助脱身。她言语凄切,神情哀婉,若是不知底细者,难免动恻隐之心。白啸天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关切,周旋其间,试图套问其与薛神医的关系及真实目的。
与此同时,房文远凭借其机灵诡变,已从薛神医家仆口中套出重要线索。那仆从战战兢兢交代,薛神医月前曾救治一重伤怪人,那人额有朱砂痣,愈后薛神医便似有隐忧。昨夜,确有一年轻女子来访,薛神医称其为“桃夭姑娘”。
“师父,事情不对!”房文远急匆匆找到正在焦急等待的徐苍,“那白啸天去了城南留香居已近两个时辰!我打听过,那地方表面是琴社,实则暗行些不见光的勾当,当家的是个年轻女子,诨号‘桃花煞’,最善摆布男子!”
徐苍白眉一拧:“你怀疑白啸天中了圈套?”
“不是怀疑,是八成已掉进温柔乡了!”房文远跺脚道,“那桃夭只怕与薛神医、血手门都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怕是白公子身上那半块蟠龙佩!”
徐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白衣已如疾风般卷出包府:“我去接应!你保护好永年!”
留香居内,熏香袅袅,桃夭的“倾诉”已近尾声。她见白啸天虽看似倾听,眼神却始终清明,心知寻常手段难以奏效,便悄然触动了机关。一股异香顿时从香炉中弥漫开来。
“白公子……”桃夭声音愈发柔媚,眼波欲流,身形微晃,似不胜娇弱地向白啸天靠来,“妾身……头好晕……”
白啸天早有防备,立刻屏息,却仍觉一丝甜香侵入,体内气血微微一荡。他心道“不好”,这迷香非同小可。他强自镇定,折扇轻点,避开桃夭的依偎,冷然道:“姑娘请自重。”
桃夭一击不成,面色顿变,娇媚尽褪,换上狠厉之色:“白啸天,你既入了我这留香居,还以为能轻易走脱么?”话音未落,纤手一扬,数点寒星直射白啸天面门,竟是喂毒暗器!
白啸天折扇“唰”地展开,旋转如轮,将暗器尽数挡下。然而此时,窗外廊下悄然出现数名黑衣汉子,堵住去路。桃夭娇笑:“乖乖交出蟠龙佩,或可少受皮肉之苦!”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冷笑:“只怕你们没这个本事!”声到人到,一道白影如鹤翔九天,凌厉剑气破窗而入,正是徐苍赶到!他剑光如雪,瞬间逼退两名黑衣人。
白啸天精神大振,折扇点、打、劈、缠,与徐苍背靠背,瞬间放倒几人。桃夭见势不妙,袖中滑出一柄短剑,直刺徐苍后心,招式狠辣,竟是一流高手。白啸天眼疾手快,扇骨斜挑,格开短剑,顺势一点,封住桃夭肩井穴。桃夭闷哼一声,手臂酸麻,短剑落地。
徐苍剑势如虹,逼得剩余黑衣人连连后退,对白啸天喝道:“白兄,先取解药救永年要紧!”
白啸天会意,制住桃夭,从其怀中搜出几个瓷瓶,厉声问:“哪瓶是解药?”
桃夭咬牙不答。房文远此时竟也从门口探进大脑袋,嘿嘿一笑:“师父,白公子,让我来问问!”他掏出个小纸包,捏开桃夭的嘴就将些药粉倒进去:“这是‘笑笑散’,不说实话,能笑上三个时辰!”
不多时,桃夭便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涕泪交流,只得指向一白色小瓶。白啸天拿起,谨慎地嗅了嗅,确认无误。
三人带着解药和桃夭,迅速撤离留香居。回到包府,立即给包永年服下解药。不多时,包永年脸色渐转红润,缓缓醒转。
经此一役,薛神医闻风潜逃,线索似乎断了。但从桃夭断续的供词中,他们得知了一个关键信息:血手门此次目标,除了包永年,更重要的竟是集齐包括白云瑞蟠龙佩在内的几件信物,据说关联着一个关于前辈高手遗留的秘密。
白啸天摩挲着腰间的半块蟠龙佩,神色复杂。徐苍则望向窗外沉沉夜色,白眉紧锁——对手的阴谋,远比想象的更深。而房文远正对着一桌美食大快朵颐,仿佛刚才的惊险不过是一场游戏。 此刻,一名家仆慌张来报:在包府后花园的井中,发现了薛神医的尸身,身旁还有一个以血画就的残缺骷髅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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