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枚象征性的戒指。
签完协议的那个下午,宋清歌甚至没能再去医院看一眼养父。
就被霍景深派来的两个沉默的黑衣人“护送”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痕迹,一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
她紧紧攥着手里那张支票,薄薄的纸张边缘几乎要割破她的指尖,这是她出卖自己三年自由和尊严换来的唯一凭证。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掩映在苍翠林木间的顶级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气势恢宏、设计却极为冷硬的现代风格别墅前。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车子沿着私家车道又行驶了一小段,才在主楼前停下。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车轮碾过湿滑地面的细微声响。
“太太,到了。”
副驾驶上的黑衣人率先下车,为她拉开车门,语气恭敬,眼神却毫无温度。
“太太”这个称呼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
她垂下眼睫,沉默地下了车。
早有一名穿着得体、面容刻板的中年女佣撑伞等候在一旁,伞面大部分倾向她,确保她身上那件廉价的白色连衣裙。
临时被要求换上的、充当婚纱的替代品——不被雨淋湿。
然而,女佣打量她的眼神,比这秋雨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夫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姓王。”
女佣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干瘪,没有起伏。
“先生的房间在二楼东侧主卧,您的行李已经送过去了。”
“行李?”宋清歌微微一怔。
她哪有什么像样的行李,只有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设计草图的双肩包。
王管家没有解释,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她入内。
别墅内部的空间大得惊人,挑高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因雨天而显得阴郁的花园。
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家具昂贵,却处处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冰冷。
光洁如镜的地面映出她拘谨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洁剂和某种冷冽香氛混合的味道,干净,却让人窒息。
她被直接带到了二楼所谓的“主卧”。
房间依旧很大,带着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
特大床铺着深灰色的床品,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
房间里没有任何喜庆的装饰,甚至连一束花都没有。
她的那个旧双肩包,被孤零零地放在衣帽间一角的地上,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像是个被遗弃的垃圾。
“先生今晚有重要应酬,不会回来。”
王管家站在门口,语气平淡地通知。
“夫人交代了,您既然进了霍家的门,就要守霍家的规矩。明天早上五点,请您准时到厨房准备全家人的早餐。”
“这是霍家的传统,新媳妇进门第一天,要展示持家的能力。”
说完,她不等宋清歌回应,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彻底只剩下宋清歌一个人。
巨大的寂静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愈发昏暗的天色和连绵的雨丝。
这里视野极好,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灯火,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却照不进她此刻冰冷的内心。
她缓缓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拂过那昂贵的丝绸床罩,触感冰凉滑腻。
这不是她的婚床,这只是一个冰冷的、属于“霍太太”这个身份的展示台。
而她,只是暂时驻留于此的、一个名叫“宋清歌”的替身演员。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议论声。
虽然刻意放轻,但在过于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真就住进来了?先生都没露面……”
“嘘!小声点!听说就是签了个协议,替苏小姐挡事的……”
“长得是有点像苏小姐,不过气质差远了,穿得也……啧啧……”
“夫人明显不喜欢她,不然能让她明天一早去做早饭?五星级厨师是摆设吗?分明是给她下马威……”
“看着吧,有她受的……”
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无处不在,刺穿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她没有出去呵斥,也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走到房间的沙发边,蜷缩着坐了下来。
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这些佣人说的,不过是事实。
她就是一个用钱买来的、不受待见的替身。
夜色渐深,雨声未停。
别墅里的灯次第熄灭,最后只剩下她这个房间还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壁灯。
她没有去动那张大床,仿佛那是什么禁忌的领域。
只是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试图汲取一点点可怜的暖意。
养父的手术费有了着落,她应该感到庆幸的。
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闷,这么痛?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小几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死寂的沉默。
宋清歌被惊得一颤,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起电话。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严肃而略带威严的声音,是霍景深的母亲,霍家现在的女主人,柳玉茹。
“是清歌吧?”
语气算不上客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是我,妈……阿姨。”
她下意识地想称呼,却又立刻改口,协议里没规定她需要叫妈,她也不配。
柳玉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称呼,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明天的早餐,景深胃不好,要准备小米粥,老爷喜欢吃现炸的油条和豆浆,我喜欢西式的煎蛋和培根,都要现做。”
“食材厨房都有,厨子会给你打下手。”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清歌,我知道你出身普通,可能不太熟悉这些规矩。但既然进了霍家,就要尽快学起来。”
“明天的早餐,算是你进门的第一课,好好表现,别让我和景深失望。”
一番话,看似叮嘱,实则敲打。
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和“义务”。
宋清歌握着听筒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顺从:
“我知道了,阿姨,我会准备好的。”
“嗯。”柳玉茹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但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景深可能这几天都会很忙,苏婉刚回国,他得多费心照顾。你安分待在家里,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别去打扰他们。”
“咔嚓”一声,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忙音从听筒里传来,嘟嘟作响,像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宋清歌慢慢放下电话,冰凉的塑料听筒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话语里的冷意。
苏婉……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研磨。
原来他今晚所谓的“重要应酬”,是去陪伴他心口的朱砂痣,他真正的白月光。
而她这个替身,在新婚之夜,独守在这座冰冷华丽的牢笼里,听着他母亲的规训,准备着明天清晨的一场“下马威”。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彻底拉开了窗帘。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墨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弯残月,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穿着不合身白色连衣裙、眼神空洞的女孩。
良久,她抬起手,用力抹去眼角那一点不争气的湿润。
五点就五点。
不过是一顿早餐,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为了爸爸,她什么都能忍。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那源于少女时期模糊记忆而产生的一丝微弱火苗,在这一夜,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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