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接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出车祸失明。
我不忍看男友颓废,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他。
手术过程中引起并发症,我最终变的又聋又瞎。
男友愧疚不已,哭着承诺要照顾我一辈子。
在医生的全力救治下,我恢复了听力和视力,打算在婚礼上给他惊喜。
却发现婚礼竟然变成了葬礼。
“这场葬礼如烟肯定看了会喜欢,这样她才会乖乖的治病……”
爸爸看着男友,有些不忍,“可你只是因为青宴躲掉了如烟的巴掌,就设计让她捐了眼角膜变成了这幅模样,现在又把她期待这么久的婚礼变成葬礼是不是太过分了?”
男友语气残忍,“谁让她躲的,只是一个巴掌而已能有多疼?现在好了,瞎了就躲不掉了。”
“反正看不见,婚礼葬礼对她来说不都是一样吗?”
我穿着寿衣手捧菊花静静的站在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原来,真的有人的心是一辈子都捂不热的……
……
1
“临风,这可是青宴期待了这么久的婚礼,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爸爸看着满堂的白联和台上大大的“奠”,有些犹豫的开口。
陈临风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但异常坚定,“如烟一直不肯配合治疗,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开心……”
提到许如烟,爸爸沉默了。
我站在门后,麻木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盘扣红寿衣,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刺骨的疼痛才勉强拉回我的思绪。
这,的确不是我幻听。
我爱了五年的男友,为了哄我的妹妹开心让我的婚礼变成了葬礼。
巨大的打击让我一瞬间失去了力气,竟直接摔在了地上。
“烟烟?你怎么过来了?化妆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陈临风听到声响后急忙走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担忧。
就和之前我们恋爱时那样温柔,似乎刚刚那些残忍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我紧咬着唇,前不久才恢复光明的眼睛此刻满是血丝。
我想崩溃的质问,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却还是懦弱的轻声摇头。
“新娘子今天可要美美的。”短短一句话,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怎么哭了?”陈临风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带着些许怜惜。
我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猛地想起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恢复视力和听力的事情。
手机铃声响起,陈临风看了眼来电,暗下接听键。
“临风哥哥,我好难受,我好像快死掉了……”许如烟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临风神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我的头磕在他的膝盖上狠狠的砸向地面。
瞬间额头鲜血淋漓。
“宴宴!”爸爸大步走了过来,心疼的擦了擦我的额角,焦急喊着护工。
而陈临风却早已失去了踪影……
“许先生,如烟小姐她昏倒了……”护工急匆匆赶来,看着地上的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屑,假装犹豫的开口。
“你带宴宴去医院!”爸爸急匆匆扔下一句话,强行扯下我的手转身离开。
曾经那么爱我的两个男人,此刻却因为妹妹的一句话将我扔在这个他们亲手创建的地狱里。
2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浓郁的令人作呕。
医生看到我惨败的脸色和身上穿着的盘扣红裙,声音带着怒意,“病人的家属呢?!怎么搞成这样?她的眼睛本来就没好!”
“还有她身上穿的!这都是什么衣服!看不到就什么东西都给她穿吗!?这个家人怎么当的!”
医生怒气冲冲的骂了好久,却发现送我来的只是个护工
他无奈叹了口气,指着护工道,“你去给她换身衣服。”
“不行!不能换!”护工刚想应下,门外传来矫揉的女声,是许如烟。
“今天可是姐姐和临风哥哥的婚礼!婚服怎么能随便换呢!你说对吧,爸爸。”
“烟烟说的没错,今天是许青宴的婚礼,婚服不能随便换下来。”
“临风哥哥,我还没看到你给我的惊喜呢,现在带我去看好吗?我今天肯定乖乖吃药。”许如烟朝着陈临风撒娇,撇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恶毒。
“都听烟烟的。”陈临风宠溺的亲了亲许如烟的唇角。
随即转身吩咐护工,“带许青宴去现场。”
护工瞬间想到刚刚那挂满白联的灵堂,下意识的一抖,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
而我此刻却还因头疼欲裂,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就被架着离开了医院。
额角的鲜血还是不住的往下淌。
一路滴到了那充满死气的灵堂上。
“姐姐这样看起来可真可怜呢?临风哥哥不心疼吗?”许如烟眼里的恶毒满的都快溢出来了,语气却仍轻柔。
陈临风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在看到许如烟瞬间变了的表情后还是狠下心,“烟烟觉得开心就好,也不枉费我费心布置。”
我眼神空洞的站在台上,额角的鲜血滴落在盘扣红寿衣上,还有几滴落在那洁白的菊花束上,愈发显得悲凉。
多年的爱恋和陪伴,此刻就像笑话一般讽刺。
我原以为的爱情,原来只是算计而已。
眼泪混着血水落下,在我眼前开始发黑即将要摔倒的前一刻,警车呼啸而来。
这场荒谬又可爱的婚礼才匆匆结束……
我再次被送到了医院,而陈临风和许如烟则以故意伤害罪被带到了派出所。
朦朦胧胧间,病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青宴,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是烟烟她没有了……”
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倦。
我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揪住,疼的呼吸都困难。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眼角,语气愈发轻柔,“要不是烟烟她……我也不会骗你的眼角膜……”
“青宴,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辈子都只有你。”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我只觉得愈发的难堪。
原来,要当你的妻子就要承受这些伤害吗?
原来,你所谓的爱就是骗我眼角膜把我的婚礼变成葬礼吗?
即使闭着眼,眼泪却情不自禁的往下流。
我从未想过,那数年如一日的暖心男友竟是如此丑恶不堪。
也恨自己心盲心瞎,竟然被这样的人伤成现在这般模样。
3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麻烦家属尽快离开。”病房门再次推开,是我的主治医生。
陈临风这才慢慢放开我的手,转身离开。
“许青宴,睁开眼,我知道你醒了。”医生拿笔戳了戳我的手。
我恍然未闻,躺着不动。
“像你这样蠢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早知道当初就让你瞎着好了,看不到听不到也不至于心死成这样。”医生再次开口。
我猛的睁开眼,眼里的怨毒吓的年轻医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瞪我做什么?刚刚那个死渣男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横?”医生朝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帮我。”我哑着嗓子。
“……”
为了陈临风,我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甚至连基本的社交都没了。
现在我能求的只剩下眼前这个即使毒舌却仍散发着善意的医生。
陈临风能这么快从派出所出来,用脚想也知道是爸爸去派出所捞他了,尤其是他心爱的小女儿也还在里面。
果然,十分钟后,许如烟走了进来。
她直接将我手上的针管暴力撤掉,血瞬间飙了出来,疼的我直接喊了出来。
“啧,许青宴,原来你也会痛的啊?还以为你这种人没皮没脸,感觉不到痛呢?”她重重的打拍了拍我的脸,满是恶意。
“哎呀,差点忘记了,你现在不仅瞎了还聋了,真可惜,没办法让你看看你心爱的男朋友跪舔我的样子。”
我紧闭着眼,全身颤抖,怕自己眼里的怨恨泄出来。
“你也真是可怜,我略施小计,陈临风就用车祸骗走了你的眼角膜……”
“也没办法,谁让你自己贱呢,上赶着给陈临风捐眼角膜。现在好了耳聋眼瞎就算了,就连婚礼都能变葬礼,倒是也没想过陈临风还真挺喜欢我的,连这种事都干都出来,就是可惜了,录了视频也没法给你看。”
许如烟跟斗胜的公鸡一般,兴致勃勃的炫耀了好久,但大概是想起我又聋又瞎没有反应后,才晦气的呸了一声随后离开。
我实在不明白,这样又蠢又恶毒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喜欢她,会偏向她。
直到我出院那天……
爸爸和陈临风一起来接我出院。
和爸爸离婚多年一直在国外的妈妈也回来了,我眼上蒙着可视白布,看到妈妈眼里的心疼和悔恨时,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原来,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青宴跟我回去。”妈妈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临风刚想开口,许如烟猛的攥紧了他的胳膊,脸色沉了下来。
他最终还是沉默了。
而爸爸只是转开了头,不拒绝也不答应。
“抚养费不需要你出,许如烟跟你,青宴我自己养。”妈妈皱紧了眉头,语气坚决。
回到别墅里,妈妈忽然抱住我,眼泪浸湿了我的头发。
“妈妈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了……”妈妈哽咽着。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纯粹的关心了,纯粹的我有些害怕。
视力和听力恢复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妈妈知道了,朝夕相处,我瞒不了多久。
4
妈妈欣喜又愧疚的模样看的我愈发心酸。
陈临风和爸爸似乎也知道我恢复的事情,陆陆续续的一直给我发着消息,不过我都没有回过。
就连电话我也拉黑了。
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斗不过他们我认了,现在我只想远离。
但一周后,陈临风趁妈妈不在还是找到了别墅。
他脸上满是焦急,看到我的瞬间眼神忽然亮了起来,“青宴,烟烟的肾出了问题,你作为她的亲姐姐,能去做个肾源匹配吗?你放心,即使你的肾源匹配我也不会用你的,烟烟她需要一个希望……”
“陈临风,你真的要为了许如烟这样对我吗?”我以为自己能强硬的说出拒绝的话,却还是高估了自己。
“青宴,你是我最爱的人,是为唯一的妻子,而烟烟是你的妹妹,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啊!”陈临风心虚的解释着。
“……我不愿意。”其实我想大声的喊他滚,想狠狠的甩他一巴掌,但在他深邃滴眼眸中,却只是强撑着说出了拒绝的话。
这毕竟是我爱了五年的男友,是会在我经期温柔滴给我揉一整晚的肚子,在我被混混调戏即使打到头破血流还在死死护在我身上笑着让我安心的男友。
哪有这么容易放下。
“既然如此,你别怪我了。”我只来得及听到这么一句,后脑一疼,眼前彻底暗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又来到了医院。
但眼皮沉重的厉害,怎么都睁不开。
“医生,她的肾能匹配上吗?”
“肾源能不能匹配上先另说,这位患者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即使能匹配也没法坚持到完成手术……”
“没事,只要能匹配就就行,她可以坚持的!”
“这不是胡闹吗?!”
“医生!如烟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陈临风的话一出,医生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
“需要本人同意签署器官捐献协议才可以动手术。”
“我会让她同意的。”
所以,许如烟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是蝼蚁吗?
原以为自己早已对陈临风彻底失望,却发现此刻他的话依旧会让我的心不自觉的揪痛。
门外安静了片刻,几分钟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手臂传来刺痛。
眼皮愈发沉重,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陈临风恶魔般的低语,“小宴,这是最后一次……”
陈临风,我再也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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