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直播的豪门婚礼上。
竹马背弃了和我的七年之约,当场向贫困生白茵茵求婚。
就在我沦为全城笑柄,崩溃绝望之际。
一向寡淡凉薄的义兄裴叙洲,却在婚礼后和我高调扯证。
我以为他是救赎的光,并在他五年如一日的宠爱中,越陷越深。
直到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
「为了茵茵,牺牲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真的值得吗?」
「当初约定好,茵茵选择谁,另一个就娶裴舒。」
「只要茵茵能幸福快乐,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这才明白,这段救赎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两场故人戏,主角竟只有白茵茵一人。
我亲手策划了一场绑架案。
看着裴叙洲和谢亦泽奔向白茵茵,我笑着按下引爆器。
只愿余生,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01
和假死机构确认相关事项安排后。
我低头望着转账记录出神。
五年,60个月,近三百次转账记录。
每一条转账备注都写着:
【自愿赠予。望茵茵所求皆得,平安无忧。愿来世执手白头。】
虔诚得像个信徒。
若不是假死需要,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鼻尖微酸,还有几天,你就能如愿了。
一阵栀子花香盈入鼻尖。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来人是裴叙洲。
五年前才换的香水,白茵茵最喜欢的栀子花。
我从没将它们联想到一起。
裴叙洲拥住我,声音温柔,仿佛爱我如骨:「在看什么?」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眉间不自觉皱起:
「你......怎么会查转账记录?」
我抬头望他,「不能查?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我神色如常,裴叙洲呼出一口气,「怎么会?」
他吻了吻我的头发,轻声说:「阿舒,我从不会骗你。」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是那样真挚。
可刚才在书房中的画面和声音,又是那样的真实。
大家都说,裴家家主这样冷心冷清的人一旦动心。
便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我信了,喜不自胜,把他当成救赎。
却不料。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囚牢。
和我结婚,只是为了他心爱的白茵茵。
我仰头打了个哈欠,掩盖住眼里泛起的泪花。
裴叙洲拿过手机,指尖轻点几下后,再次塞回我手里。
「今晚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给你煮安神汤。」
他俯身抱住我,然后风一样地出了门。
只留了一室的栀子花香,将我牢牢困住。
我望着手机界面上【不可查询】四个大字,指尖微抖。
那晚,裴叙洲彻夜未归。
凌晨十二点,我一个人点燃蜡烛,对着空气许愿。
「希望妈妈在那边,一切都好。」
手机不断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白茵茵的朋友圈一条接一条地刷屏。
也有好事者,一条接一条地给我转播。
「实在找不到理由了,那就祝我的雪球四岁半生日快乐吧!」
「哈哈,其实就是太想吃蛋糕啦。」
雪球,是白茵茵养的狗。
视频中的欢闹声,在孤寂的别墅中,一声三响。
画面中。
一人高的蛋糕,昂贵的香槟塔。
白茵茵穿着高端定制的公主裙,戴着红宝石头冠和项链。
像极了童话故事里高贵的公主。
高贵的王子和英勇的骑士围在身侧。
而我却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蜡烛灭了,只留下无尽的寒凉。
我抹了把脸,拨通假死机构的电话:
「假死方式调整,请你们帮我制造一场绑架。」
电话挂断后,我重新点燃一根蜡烛,许愿:
「妈妈,请保佑我一切顺利。」
02
裴叙洲第二天清晨才到家。
带着一身露气,抱住还在被子里的我,连连道歉:
「宝贝,实在抱歉,最近应酬太忙,都忘了昨天是你的生日。」
若不是昨晚那些连番轰炸的朋友圈。
我简直就要信了。
一想到我还不如一只狗,我都要冷笑出声。
在他的印象中,此刻我该在他怀里痛哭出声,却没想到我只是推开他。
一言不发。
裴叙洲怔愣一瞬,更紧地抱住我,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
「阿舒,不会再有下次了。」
「为了陪罪,待会儿带你去听音乐会,重新给你过生日!」
还不等我点头,裴叙洲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
「哥哥,我实在紧张,你能不能来陪我?」
电话里白茵茵的声音影影绰绰传来,即便不想听,也还是听了个全。
裴叙洲挂了电话,一开口又是谎话连篇:
「宝贝,我必须上班去了,有客户临时造访。」
「别忘了下午的音乐会,我派车来接你。」
我望着裴叙洲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愣神坐了很久,这才收拾出门,去了所谓的音乐会。
我望着门口的立牌,上面写着「白茵茵巡回演唱会」。
原来所谓道歉,所谓弥补,都是顺带。
心里的憋闷像被什么点燃一般,我顺着后台准备室一间间找过去。
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的前任和现任,正抱着白茵茵,为她打气:
「茵茵,你今天一定没问题的!」
「这首曲子已经拿了歌曲大赛金奖,你必定一飞冲天!」
白茵茵感动极了,「我们三个要一辈子在一起!」
半晌又忧虑地嘟起嘴:「你们对我这样好,舒姐姐不会生气吧?」
「茵茵,你还是太善良了。」
裴叙洲拍了拍她的头,带着珍视,柔声安慰。
「要不是因为你,她一辈子也得不到我的爱。她该感谢你才对。」
屋内言笑晏晏,柔情蜜意。
一门之隔的我隐在暗处,泪流满面。
恍惚间,和裴叙洲、谢亦泽一起长大的那些瞬间。
结婚的诺言,绝望中伸出的手,一帧一帧,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木然地背过身去。
裴叙洲的消息忽然传来:
【宝贝,你到了吗?我去接你。】
03
我看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心里的火烧得旺极了,烧得我扎心挠肺地疼。
我手指颤抖着,将屏幕敲得啪啪作响:
【你为什么要骗我?】
【难道我们这二十年的情谊这般不值一提?】
【你就那么喜欢白茵茵?】
泪眼朦胧中,我将那些字,一个个删掉。
良久,我抹了把连,迈步往观众席走去。
演唱会快开场时,裴叙洲才姗姗来迟,还没坐下就开口:
「宝贝,怎么不回我消息,就自己进来了?」
我没看他,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音乐会,就是白茵茵的演唱会?」
「你明知道,我和他们母女一向不和。」
白茵茵插足我的婚姻,她妈插足我妈的婚姻。
仿佛像个无解的循环。
起初,裴叙洲最早说让我和白茵茵和解时。
我怔愣很久,给了他一巴掌,骂他狼心狗肺。
他抱着我哄了很久,之后绝口不提这件事。
裴叙洲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他抿抿唇,重新扬起一抹笑:
「好好好,下次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宝贝就原谅我吧?」
我扯了扯唇,忽然瞥见他微敞的衣领,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
隐约有几片斑驳的痕迹。
心像是被很细的针刺过。
泛起后知后觉的,细密的痛意。
脸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好在大厅瞬间黑下来。
我转过脸去,裴叙洲看不见的角度,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
可下一秒舞台上响起的音乐,却令我如临深渊。
一片惊叹声中,裴叙洲望着台上熠熠生辉的女孩,满脸的与有荣焉。
我的一颗心迅速坠到了底。
台上的白茵茵正在谢幕:「谢谢各位来听我的演唱会。」
「刚才这首是我独立作词作曲的新作,叫做《爱是沉沦》。」
「灵感来源于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哥哥。」
裴叙洲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惊喜,戳破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我的喉头滚动几下,一双手紧紧攥住裴叙洲,声音颤颤:
「这首歌,为什么和我的《缅怀》一模一样?」
04
裴叙洲面色一僵,很快恢复了镇定,装作不知情:
「或许是个巧合吧,艺术家共脑的情况不是经常出现吗......」
骗鬼都不信的话,如今却拿来唬我。
舞台大屏上展露出创作的底稿,白茵茵侃侃而谈。
我却只盯着底稿的字迹看。
笔走游龙,每行字后面习惯性的尾勾,都昭示着。
这是裴叙洲的字。
这首歌是我妈去世后,我对她的缅怀之作。
只给裴叙洲看过。
这首歌怎么会在这里,谁做的,不言而喻。
也是,我们的婚姻都是为了白茵茵的幸福服务,更何况是我的作品。
胸口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发出了最后的残响。
我笑了一声,眼底却满是冷色。
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裴叙洲神色微怔,随后握住我的手。
「别胡思乱想了。你先回去换衣服,晚上我给你补过生日。」
这已经是第二次承诺了。
这次,他同样也没有践行诺言。
临出门时一个电话取消了今天的行程:
「阿舒,今晚我得去接待一个临时到访的重要客户,等下次......」
「你去吧。」
他本想再多与我解释一番,却不想,我一句话将他哽住。
不等他再多说一句话,我挂断电话。
低头看着花了近三小时置办的行头,隆重准备,草草收尾。
我苦笑一声。
裴叙洲,没有下次了。
那一夜我没合眼。
将这栋别墅里,所有关于我和裴叙洲的东西。
都整理出来。
结婚照被我拆出来,烧掉。
结婚五年,真正意义上的合照,竟只有这一张。
所有的珠宝首饰,都被我打包捐赠给了孤儿院。
我替他买的领带、衣服,也都一个盆烧了干净。
火光氤氲中,白茵茵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
【舒姐姐最近不爱看朋友圈吗?那我单发给你好了。】
【今晚我就借哥哥用一晚,明天就还给你,姐姐不要生气哦。】
一张张和裴叙洲亲密的照片传过来。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干呕了几声,打字回她:【祝你们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回复完,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陆总,总被裴家压着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和你做笔交易。」
将手上所有股份卖给对家后。
我给假死机构致电:「计划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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