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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大门已经被女孩关上。
妈妈趴在我旁边，混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舔舔我的伤口，用头蹭蹭我，还呜咽着喊我，想得到我的回应。
我晕乎乎地躺在地上，想要告诉她我没事，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妈妈舔了我半天，见我不起身，也有些着急。
她对着紧闭的大门狂叫，试图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我隐约看到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可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我新奇地摸摸枕头，又摸摸棉被。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了软乎乎的，从来没穿过的新衣服。
身旁的男人松了口气：“你醒了就好，小昭，爸爸没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本来也是你有错在先，你原谅她好不好？”
我只探头探脑，想找妈妈。
可左看右看，我也没看到妈妈在哪。
倒是那个不喜欢我的阿姨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眼眶红红，像是在担心我。
“小昭，真对不起，刚才医生过来检查说你贫血，你快把这饭菜吃了吧，好好补补身子。”
我鼻子抽了抽，闻到香气，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警惕地看着肉汤，又僵硬地拿起勺子翻了翻。
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放下心来，端着肉汤一饮而尽。
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很快，一整碗汤就见了底。
满足地擦了擦嘴，却看到身旁的两人嫌弃的眼神。
“怎么一点吃相也没有，小昭，家里不是乡下，你真得多跟你妹妹学学。”
我“汪”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男人的表情却变得更加难看。
“宋昭，你诚心要跟我作对吗？学什么狗叫？”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本来就是狗娃，为什么要说人话？
在村子里，也没有人会愿意跟我说话啊！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很笨的问题，翻身下床，准备去找妈妈。
飞速跑到楼下，正好看到那个“妹妹”拿着小铲子，在外面埋着什么。
我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就愣在了原地。
她埋的是黄黄的，带着泥土的皮毛。
皮毛上，甚至还沾着血，刺得我的眼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认得出来，那是我的妈妈，因为她背后有一道伤疤。
那是因为咬了晚上摸进狗窝来找我“玩耍”的坏老头，被他用镰刀划伤的。
妈妈她，死了吗？
女孩转头，看到我，嘴角扯出个恶劣的笑。
比我在村子里见到过的那些孩子们，还要恶劣成百上千倍。
她说：“小野种，狗肉汤好喝吗？”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
狗肉汤，狗肉汤……是刚刚我喝下去的那碗汤？
我捂住嘴，反胃感疯狂涌了上来，直到把吃进嘴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我仍旧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十分痛苦。
我嗬嗬地喘着粗气，像是野兽一样，彻底失去了理智。
手掐住女孩脖子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尖叫。
紧接着，是重重的一棍，打在我的头上。
“畜牲，你在对你妹妹做什么？”
我“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口，这一次，吐出的是红色。
比毛皮上的斑斑血迹还要红，比我的眼睛还要红。
铁锈味弥漫在口中，我扑到那团带血的毛皮上，说出了这几年间的唯一一句人话。
“妈，妈！”
棍子打在你身上的时候，原来，你是这么痛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