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陆哲为了证明自己行,强行请了年假在家带娃。
但他所谓的带娃,就是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孩子哭了就喊我。
“老婆!他拉了!”
“老婆!水温多少度啊?”
“老婆!这衣服怎么扣不上啊?”
我只要稍微动作慢点,他就开始抱怨。
“你在屋里干嘛呢?孩子都哭岔气了。”
“我不就是让你递个湿巾吗?怎么这么费劲。”
每当这时候,季珩就会恰好出现。
有时候是下班顺路,有时候是来送文件,有时候干脆就是“路过”。
这天下午,我正给孩子喂奶,陆哲在阳台抽烟。
门铃响了。
陆哲去开门,没好气地喊:“又是你?你不用上班吗?”
“哲哥,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要降温。”

“我怕嫂子受凉,买了点暖贴,还有个暖风机。”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条烟,朋友送的,我不抽。”
陆哲的声音瞬间软了一些:“算你有良心。”
季珩进了屋,看见我在喂奶,立刻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但他嘴里的话却直戳陆哲肺管子。
“哲哥,你怎么在屋里抽烟?”
“二手烟对宝宝和嫂子都不好。”
“我查了资料,烟味会附着在衣服上,这就是三手烟。”
陆哲掐了烟头,有些烦躁:“我都去阳台了,还要怎样?”
季珩叹气,一边拆暖风机的包装,一边温声细语。
“哲哥,我知道你压力大。”
“但嫂子现在是特殊时期,身体虚。”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下楼抽。”
“或者,吃点口香糖?”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盒高档口香糖,塞进陆哲手里。
陆哲拿着口香糖,想扔又舍不得。
季珩装好了暖风机,插上电,对着我这边吹。
“谢谢。”
季珩笑了笑,没看我,而是对着陆哲说:
“哲哥,这暖风机静音的,不会吵到宝宝。”
“你打游戏手冷,也能吹吹。”
陆哲哼了一声:“多事。”但他还是没把季珩赶走,因为季珩紧接着就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嫂子这几天气色不太好,我买了点乌鸡,炖个汤。”
“哲哥你也补补,看你这两天都瘦了。”
陆哲一听有吃的,还是专门给他补的,脸色彻底缓和了。
他甚至凑到厨房门口,跟季珩聊起了球赛。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这天晚上,季珩走后。
陆哲一边剔牙一边感慨:“季珩这人就是太爱操心。”
“不过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老婆,你看,我兄弟多给力。”
我看着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心里一阵恶心。
“是啊,你兄弟真给力。”
“比你这个当爹的给力多了。”
陆哲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不就是没做饭吗?我不是也在家陪着你吗?”
“别的男人这时候都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天天守着你,你还不满足?”
“守着我?”
“你是守着你的游戏机吧。”
“今天孩子吐奶,是你擦的吗?”
“尿不湿没了,是你买的吗?”
“就连晚饭,都是季珩做的。”
“陆哲,你要是觉得这个家有季珩就够了,那你确实可以滚了。”
陆哲火了,把抱枕往地上一摔。
“姚瑶!你别太过分!”
“季珩是我兄弟!他帮我是看我面子!”
“你别以为他来了几次,你就有人撑腰了。”
“我告诉你,这个家姓陆!”
就在这时,孩子被吵醒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陆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自己哄吧!老子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抓起车钥匙,摔门而去。
屋里只剩下我和哭泣的孩子。
我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拿出手机,点开季珩的微信。
对话框里,上一条消息还是他发的:
“嫂子,鸡汤记得热一下再喝,别凉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
“陆哲走了。”
“孩子发烧了。”
紧接着,电话打了过来。
“多少度?量了吗?”
季珩的声音急促。
“三十八度五。”我说谎了,其实只有三十七度八。
但我需要他来。
“别急,我马上到。”
“把退烧贴准备好,物理降温。”
“别怕,姚瑶,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