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正饿得头晕眼花,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一个老道士,站在离他大概五步远的地方(玄玑子谨慎地保持了安全距离),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猥琐与兴奋的复杂笑容看着自己。
林凡心里一咯噔:“要饭的?不对,他好像比我还干净点……算命的?看着也不像啊……”
玄玑子上下打量着林凡,越看越满意,尤其是林凡眉心那若隐若现、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黑气,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出众。

“小友,我观你印堂发黑,天庭晦暗,周身被一股……呃,独特的气场所笼罩,近日怕是诸事不顺,屡遭磨难吧?”玄玑子开始忽悠,这是标准开场白。
林凡老实地点点头:“是啊,道长,我快饿死了。”
玄玑子嘴角一抽,这小子,够直接。他继续维持高深形象:“非也非也,饿肚子只是表象。小友,你可知你乃万中无一的……天煞孤星之命?”
“天煞孤星?”林凡愣了一下,这个词他好像在小说里看到过,“就是……很倒霉的那种?”
“何止是倒霉!”玄玑子一拍手,唾沫横飞,“你这是走路踩狗屎,狗屎都嫌你脚臭的级别!是喝水塞牙缝,牙缝都能给你崩开线的境界!是天生自带灾厄光环,走到哪克到哪,亲朋好友死光光,孤独终老的绝世命格!”
林凡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起来很惨,但……好像确实挺符合他的人生经历的。
“那……有救吗?”林凡带着一丝希望问。他实在不想再过这种走哪哪出事的日子了。
“问得好!”玄玑子眼睛一亮,就等你这句话呢,“寻常江湖术士,自然束手无策!但今日你遇到贫道,便是你的造化!贫道玄玑子,正是专治各种不服……不对,是专解各种奇葩命格!你我相遇,即是缘分!”
他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友,你可愿拜贫道为师?学习那无上妙法《遮天术》,从此遮蔽自身天机,掌控自身厄运,再也不用担心克死花花草草,甚至可以……化厄运为力量!”
“遮天术?掌控厄运?”林凡听得心潮澎湃,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力吗?“学会了这个,我就能正常生活,能找到工作,能吃饱饭了?”
“吃饱饭?”玄玑子一愣,随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何止吃饱饭!学成之后,你便是人间灾星,呃不对,是人间真仙!到时候,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师徒二人联手,把整个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美好”画面了。
林凡看着玄玑子,虽然这老道士看起来极其不靠谱,说话也像吹牛,但他那双眼睛里,似乎真的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一种同病相怜的猥琐?
而且,他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窘境,或许……他真的有点本事?
最重要的是,林凡已经走投无路了。跟着他,至少……有可能吃上饭吧?
“师傅!”林凡不再犹豫,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哽咽(主要是饿的),“请师傅收下我!教我本事!我……我不想再饿肚子了!”
玄玑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凡,老怀大慰,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徒儿!快起来!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玑子的关门弟子!道号……道号就叫‘缺德’……呃,‘守仁’吧!”
他本来想顺口说个“缺德”,觉得非常应景,但临时又觉得太直白了,赶紧改了个稍微正常点的。
林凡:“……”他总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词。
“走走走!”玄玑子心情大好,一把拉起林凡,“为师带你去吃顿好的,庆祝咱们师徒相逢!”
他拉着林凡就往巷子外走,心里盘算着是去敲诈……啊不,是去化缘哪家饭店比较合适。
林凡被玄玑子拉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心里既忐忑又充满了一丝希望。
也许,他的人生,真的要从此改变了?
就在他们师徒二人即将走出巷口的时候,旁边一栋居民楼四楼的阳台,一个老大爷正在浇花。不知怎么的,手里的花盆突然一滑,直直地朝着玄玑子的光头砸了下来!
玄玑子到底是老江湖,感应危险的能力一流,头都不回,拉着林凡往旁边敏捷地一跳。
“哐当!”
花盆砸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摔得粉碎,泥土和花瓣溅了一地。
浇花的老大爷也吓坏了,探出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道长,没伤着吧?这花盆放得好好的,怎么就掉了呢?”
玄玑子拍拍道袍上的灰,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凡,然后对楼上老大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妨,无妨,老人家……您最近,没什么事吧?”
老大爷一愣:“啊?我没事啊?”
玄玑子点点头,拉着林凡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低声对林凡说:“看见没?徒儿,这就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以后跟人打招呼,尤其是你觉得对方可能要走霉运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并且时刻准备躲闪!”
林凡:“……”
他看了看身后那摔得粉碎的花盆,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便宜师傅,突然觉得,自己拜师这个决定,可能……不是走向了光明,而是跳进了一个更深、更搞笑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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