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雨丝如织,将偌大的帝京笼罩在一片迷离的水雾之中。皇城西南隅的国舅府邸,飞檐斗拱,此刻却静得只剩下雨打芭蕉的沙沙声,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墨玦一袭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庭院深处的回廊下,指尖轻轻拂过剑锋。雨水顺着冷硬的线条滑落,冲淡了其上最后一抹嫣红,露出清亮如秋水的剑身。
“先生,都清理干净了。”
一个身着六皇子府侍卫服饰的汉子快步走来,低声禀报,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敬畏。他不敢抬头看沈墨玦的眼睛,只盯着对方那双骨节分明、此刻却沾着水渍的手。就是这双手,刚刚如执笔般轻描淡写地划破了国舅爷及其十二名心腹高手的咽喉,快得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未能发出。
“嗯。”沈墨玦应了一声,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了结的不是十余条性命,只是拂去了衣上尘埃。“确认无活口,痕迹处理干净。”
“是!按照您的吩咐,布置成了江湖仇杀的样子,绝不会牵连到殿下。”
沈墨玦微微颔首。国舅是二皇子在朝中最有力的臂助,更是贪污河工款项、致使万民流离的元凶。于公于私,他都该死。而殿下,他的殿下赵渊,需要的是干干净净地少一个对手,而不是惹上一身腥臊。
他收剑入鞘,动作流畅自然。那剑鞘古朴无华,任谁也想不到,里面藏着的乃是曾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无名剑”。
“回去复命吧。”沈墨玦转身,玄衣在夜风中微扬,背影清瘦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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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府,书房。
烛火摇曳,将赵渊的身影投在窗纸上。他并未就寝,而是在灯下执卷,眉宇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仿佛在为国事操劳。
门被轻轻推开,沈墨玦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走入。
“殿下,”他躬身行礼,“事已毕。”
赵渊立刻放下书卷,快步上前,亲手将他扶起,语气带着毫不作伪的关切(至少在当时看来是如此):“墨玦,快起来!辛苦了!可有受伤?”他的目光在沈墨玦身上仔细扫过,见他衣衫虽湿却无破损血迹,才似松了口气。
“劳殿下挂心,区区蟊贼,未能伤我分毫。”沈墨玦垂眸,避开那双过于热切的眼睛。他习惯了在阴影中行事,偶尔被拉到这明亮的烛光下,反而有些不自在。
“那就好,那就好!”赵渊抚掌,脸上绽开真诚的笑意,拉着他在一旁坐下,“除了国舅这颗毒瘤,不仅是替二哥清除了一个佞臣,更是为朝廷,为百姓除了一大害!墨玦,你又立下一件大功!”

沈墨玦微微摇头:“为殿下分忧,是墨玦分内之事。”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些许,“只是,国舅暴毙,二殿下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明日朝堂,必有风波。”
赵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弧度与他平日温润的形象截然不同:“风波?本王正要这风波。证据都已准备妥当,明日,便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这位国舅爷,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他看着沈墨玦,眼神灼灼,充满了信任与倚重:“墨玦,有你在,本王方能心安。他日若遂凌云之志,这锦绣江山,必有你一半!”
这话,沈墨玦听过不止一次。每一次,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曾当真,亦不曾质疑。他所求,从来不是江山一半,只是眼前这人能得偿所愿,只是不负当年雪夜知遇之恩,只是……能配得上站在那个叫苏清漪的女子身边。
想到苏清漪,他冷硬的心湖才泛起一丝微澜。那个眉眼弯弯,总叫他“墨玦哥哥”的姑娘,是这冰冷权谋世界中,唯一温暖的所在。
“殿下言重了。”沈墨玦再次垂首,“夜深了,您该安歇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好,你也快去歇着。身上的湿衣赶紧换了,莫要着凉。”
沈墨玦躬身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门外,夜雨未歇,寒意侵骨。他独自走在廊下,玄衣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悠长而寂寥。
他抬头望向苏府的方向,目光似乎要穿透这重重雨幕。清漪……她此刻应已安睡了吧。
无人知晓,这场即将震动朝野的“国舅府血案”,仅仅是他为赵渊铺就的夺嫡之路上一块微不足道的垫脚石。也无人能算到,今日这为他遮风挡雨、许以江山的“明主”,会在不久的将来,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雨,更冷了。仿佛预示着,这帝京的风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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