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东郡侯府嫡长子,身份尊贵,却跟着我娘卖了七年豆腐。
被侯府接回家的那晚,他命人烧了一切他生活过的痕迹,包括我和我娘。
娘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十八年后,我以丫鬟的身份进府,搅乱风云。
跨进东郡侯府大门的时候,堂内正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看门的小厮说侯府嫡长子浦文赋正被家法伺候。
浦夫人哭得险些晕倒,也没能消了东郡侯爷的怒气。
侯府千金浦玉书冷眼站在门口,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在她的身后怯生生问道:“小姐不去看看么?”
浦玉书有些不耐烦:“左不过是浦文赋又在青楼夜不归宿罢了,不打紧,再说,我爹可舍不得打死这侯府唯一的血脉。”
她紧了紧手里刚刚求来的姻缘符:“你如今唯一要紧的事,便是助我早日成为圣上新宠,其余的莫要你操心。”
我连连点头称是。
新帝登基,后宫空虚,皇太后急着为皇家延年子嗣,特举办选秀大典,浦玉书身为侯府唯一待嫁女,自然成为东郡侯府的选秀筹码。
若我能成就浦玉书踏入皇宫,浦玉书便可成就我的谋划。
虽是贵府千金,浦玉书的处境却远不如这府里随意一个掌事丫头,东郡侯府里人人都可踩她一头,只因她是花影阁的头牌姑娘所出。
花影阁头牌已然生下东郡侯的孩子,若迎她进府,于礼法不合,若置之不理,于情理不公。
这事当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东郡侯府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朝野群臣难免趁机落井下石,弹劾的奏折一本接一本。
新帝感念东郡侯十八年前护国有功,不忍做出惩罚,只勒令东郡侯去母留女,以养女身份将浦玉书接回府中抚养,以此平息事态。
东郡侯气浦玉书母女害得自己颜面扫地,亲手夺了花影阁头牌的性命,只令下人只让浦玉书别饿着冻着,却不愿请人教她读书习字。
浦玉书就像野草一样在侯府里长大,样貌虽精致,内在却不堪一击,她唯一的快乐,便是每月去石嵊寺内祭拜生母。
与往常不同的是,她今日去石嵊寺除祭拜生母外,更要为自己求一张夺得圣宠的姻缘符,祈求上苍能派来神兵保佑,助她在新皇的后宫选秀中一举夺魁。
我在荒郊路上蛰伏数日,终于在今日等到她的回程马车。
我跪倒在马车前:“奴昨日从花影阁赎身逃出,散尽毕生钱财,如今走投无路,求贵人收留,将奴买回家中为奴为婢,奴必尽心尽力伺候贵人。”
选秀节点,浦玉书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花影阁足够引起她的兴趣。
温柔的声音从车内传出:“花影阁……你既是残败之身,又何必强求自由妄想良缘,若老实待在阁内,或许还能留住性命。”
“贵人不知,奴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完人,赎身也不为寻求良缘,只愿能将毕生琴艺教授给有缘之人,也不白费了郤闽恩师的授业之恩。”
我从那场大火里苟活了下来,跟着难民营一路进京,只为找到浦文赋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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