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毒那日,恰是林清钰迎娶平妻的大喜之时。
腹中如刀绞,我蜷在榻上,颤声求夫君为我寻个郎中。
他却立在镜前整理喜服,连眼风都未曾扫来,只淡漠道:
“今日是我与婉柔的大日子,你偏挑这时辰不适,存心触霉头不是?”
“沈清辞,我都已经给了你正妻的名分,你还要用这种下作手段和婉柔争宠吗?”
我喉头腥甜,一口黑血呕在榻上,颤着手去扯他衣摆。
“清钰……你信我,我怕是中了毒……”
他猛地甩开我,眉宇间尽是厌烦。
“婉柔孤身嫁入侯府,无依无靠,若我再不护着,岂不寒了她的心?”
“你素来体健,撑一撑也无妨。待礼成后,我自会让管家去请郎中。”
那时我怕是尸体都凉透了吧?
好在我给自己留了后路。
他不知道,我身边的云裳其实是太后的凤翎卫,已经去宫里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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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钰拂袖而去,喜服刺目的红晃得我眼前发黑。
剧痛就像毒蛇啃噬五脏,我跌跌撞撞地爬向门口。
哑声唤我的陪嫁丫鬟紫玉。
“紫玉……快去请郎中……”
紫玉却白着脸退后两步,猛地跪下来磕头。
“夫人……张管家早已吩咐过,今日所有郎中都必须在西院待命,以防……以防新夫人身子不适…”
“您……您要不等等……”
我又咳出一口血,嘶声道:
“我是中毒!等不得!”
紫玉却只是哭着磕头,却不动身。
我挣扎着欲自行出门。
刚爬到门口,却被两个婆子拦腰抱回榻上。
“夫人还是安分些,今日侯爷大喜,莫要冲撞了喜气。”
正纠缠间,我的乳母周妈妈端着一碗药进来。
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我如见救星,泣声道:
“周妈妈,我中了毒,快救我…”
周妈妈却笑着将药递到我唇边。
“夫人莫慌,这是侯爷吩咐的解毒汤,喝了便好。”
我嗅出那药气味不对,拼命扭头躲避,却被她掐着下巴灌下去大半。
“侯爷说了,您需得再撑两个时辰,等礼成后才能请郎中看诊。”
我拼力推开药碗,汤汁泼了满身。
“这是催毒的药!周妈妈!你害我!”
她面无表情地取帕子擦手。
“老奴只是遵命行事。侯爷说您该有容人之量,莫要误了他的好日子。”
腹中绞痛愈烈,我蜷缩着呻吟,却见周妈妈示意婆子们将我捆在榻上。
“委屈夫人片刻,待西院礼成,自然给您解绑。”
我望着她冷漠的脸,忽然想起三月前她儿子赌债高筑,是我暗中掏体己钱还了债。
如今她却为林清钰的赏银,亲手送我上黄泉。
喉间血气翻涌,我惨笑出声。
“周妈妈……”
“你可知我若死了,你那份卖身契会落入谁手?”
周妈妈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道:
“侯爷答应会放我全家良籍……”
话音未落,林清钰的心腹小厮满头大汗地疾步走进来。
“西院宴上有人中毒!侯爷怀疑是夫人因妒恨下手。”
“来人!给我封了夫人的主母院子,等他查办,不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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