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我望着他的背影,恍惚忆起刚结婚时,他也是这样宝贝我的。
我切菜伤了手,他心疼得直掉泪,傻乎乎跑出去买了好几种药,花了他几个月的稿费。

再后来,我干活越来越熟,他便也觉得我皮糙肉厚,不会受伤了。
阿妈说,男人就像白菜,长势不好还能养,烂了,就不能要了。
我出了卧室,拿出手机,搜离婚的条件。
儿子小跑过来:“妈,我爸呢?”
我看着儿子的小脸,心里一酸,三岁之前,儿子最黏我,整天妈妈妈叫个不停,连陆彦知都说他生出来是来争宠的。
后来他上了幼儿园,小朋友们都羡慕他有个大学教授的爸爸,儿子就开始黏他爸了。
“阿明,如果妈跟爸离婚,你跟谁?”
我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他却偏头避开。
“妈,你手太粗了,不像李老师的手,又软又香…”
“我跟我爸!老师说了,家庭主妇最没出息!”
我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陆彦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阿明,怎么这样跟妈妈讲话?没规矩。”
“爸爸!”
刚刚满脸嫌弃的儿子眼睛瞬间发亮,几乎是扑进了陆彦知的怀里。
“我说的都是实话!幼儿园老师都说了,家庭主妇没出息,爸爸,为什么李老师不是我妈妈?”
“李老师又漂亮说话又温柔,手还软软香香的,我妈又老又丑,都成黄脸婆了…”
儿子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凉一分。
这还是那个会说“妈妈天下第一好”的孩子吗?
陆彦知沉了脸,拍了他脑袋一下,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没规矩,回你房间去。”
儿子吐了吐舌头,跑走了。陆彦知大步走来,高大的身形笼罩了我。
“挽挽,我们谈谈。”
边说着,他边推过来一份纸质文献,标题是关于睡眠疗愈的,只是下边全是英文,我看不懂。
“李晓玲学了疗愈,我最近被学校的学生论文气得睡不着,才答应让她试试,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件事不会变。”
我听不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李晓玲媚眼如丝在他身下娇喘的模样。
“我也能学这个,你把李晓玲辞了,我给你做疗愈。”
陆彦知沉下脸。
“挽挽,不要无理取闹,你学不来这个。”
“李晓玲不会影响你的位置,儿子也很喜欢她,你从一个乡野村妇,成了人人艳羡的陆太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晓玲此时进了门,穿了一件红丝绒的旗袍,是我从前最喜欢的款式,陆彦知明明知道的。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太太,这是先生给我定制的旗袍,可还能入你的眼?”
若是之前,我只怕气红了眼,可如今心里只是钝痛了一瞬,就再无波澜。
连儿子这棵菜都烂在地上了,一件衣服又有什么要紧。
“是好看,穿得妖妖娆娆的,不像家庭教师,倒像是夜总会的陪酒女。”
李晓玲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整个人都攀在了陆彦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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