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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平间蹦迪，吓晕主任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现在我是名人民警察。”张道一收回望向山林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很帅的笑容——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试图用这略显青涩的表情缓解空气中的凝重。
苏晴却没被这笑容安抚，眉头依旧拧成了疙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和怨气：“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它？它偷了村民那么多鸡，那可是老人们养老的指望！而且它还差点伤了我，这种害人的妖物，留着也是隐患！”
“万物皆有灵，”张道一重新望向老黄皮子消失的方向，月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它修行百年才开了灵智，实属不易。虽偷鸡犯错，却始终没害过人命，罪不至死。若能让它洗心革面，在此山守护一方生灵，积德行善，未必不能修成善果，将来反而能护佑乡邻平安。”
苏晴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年纪和自己相仿，却说出这般通透话语的同事，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她从小接受科学教育，一直信奉“证据说话、逻辑办案”，可今晚所见的一切——能腐蚀草木的妖气、自燃发光的符纸、会说人话的黄鼠狼，还有张道一那神乎其神的剑术和口诀，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的认知。世界观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大口子，里面涌进的全是她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让她头晕目眩，大脑一片混乱。
“哦……是这样啊。”她讷讷地应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默默跟在张道一身后，一路沉默地回了派出所。
回到宿舍，苏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照得她心烦意乱。她拿起枕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父亲苏远山的电话。苏远山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破案无数，一直是她的榜样，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解释这一切的人。
“喂，晴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在派出所住不习惯？”电话那头传来苏远山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爸，我……我遇到点事。”苏晴咬了咬下唇，把今晚偷偷跟着张道一进山，遇到成精黄鼠狼，以及张道一用符纸和金钱剑降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困惑和震撼，“爸，这世界上真的有妖吗？张道一他到底是什么人？他那些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苏远山沉默了片刻，背景里传来轻轻的踱步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晴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肉眼所见的那么简单。这世上确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有一些身怀异术的人。张道一……你多留意他，但不要轻易试探，他不是普通人。”
苏晴刚想追问，就听到苏远山话锋一转：“对了，跟你说件事，最近市局接手了个案子，压力很大。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被人强奸虐杀了，尸体是昨天发现的，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受害者的遭遇让她既愤怒又心疼。作为一名警察，她最见不得这样的惨剧，可凶手如此狡猾，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该怎么查？她突然想起了张道一，那个能和妖物对话、能用符纸降妖的同事，他连看不见的妖气都能察觉，说不定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
“爸，那……那尸体还在吗？”苏晴连忙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在市医院的太平间，法医已经做了初步鉴定，尸体还没火化。怎么了？”苏远山疑惑地问。
“我……我想让张道一去看看，说不定他能发现什么我们看不到的线索。”苏晴鼓起勇气说道。
苏远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叹了口气：“也好，现在案子毫无进展，死马当活马医吧。你们连夜赶过来，直接来市局找我，我带你们去医院。”
挂了电话，苏晴立刻找到张道一。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青山乡到市区有四十多公里的山路，派出所里只有一辆老旧的警用摩托。“走，我们骑摩托去市区，我爸在市局等我们。”苏晴拿起墙上的摩托钥匙，语气急切。
张道一点点头，顺手背上自己的黑色背包，里面装着符纸、金钱剑和开眼液。两人走出派出所，苏晴跨上摩托，拧动油门，引擎发出“突突”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张道一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扶住苏晴的腰，山间的夜风呼啸而过，带着草木的寒气，吹得两人脸颊发麻。
四十多分钟后，摩托终于驶进市区，路灯的光芒驱散了黑暗。市局大楼灯火通明，显然还有不少人在加班。苏晴把摩托停在门口，带着张道一走进大厅，值班民警看到苏晴，立刻起身打招呼：“苏姐，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我找我爸，他还在办公室吗？”苏晴问道。
“苏局在三楼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呢，我带你们上去。”值班民警说着，领着两人上了三楼。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苏晴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坐着十几个警察，个个面色凝重，苏远山坐在主位，眉头紧锁。看到苏晴和张道一，他愣了一下，随即对众人说：“先到这里，大家分头去排查线索，明天一早再汇总。”
众人散去后，苏远山看着张道一，眼神复杂：“张警官，久仰大名。晴晴说你有特殊能力，希望你这次能帮上忙。”
“苏局客气了，人命关天，我只是尽我所能。”张道一语气平静。
苏远山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外套：“走吧，我带你们去市医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太平间有专门的看管人员，你们进去后尽量别惹事，别让我为难。”
三人走出市局，苏远山开了一辆警车，载着苏晴和张道一朝着市医院驶去。凌晨的市区街道空旷寂静，警车的警灯偶尔闪烁一下，划破夜空。
“张警官，”苏远山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突然开口，“晴晴说你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能降妖除魔？”
张道一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背包带：“算是吧，家传的一些本事，能看到阴物，也能做点诛邪的事。”
“那你觉得，这次的案子，和你之前遇到的妖物有关？”苏远山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毕竟他当了几十年警察，还是更相信证据。
“不好说，”张道一摇摇头，“先看看尸体再说。如果是人为，死者身上会残留凶手的阳气或煞气；如果是妖物所为，会有妖气。但不管是哪种，冤死的魂魄通常会记得凶手的样子。”
苏晴坐在后座，忍不住插话：“爸，张道一真的很厉害！昨晚那只黄鼠狼成了精，都被他制服了，还会说人话呢！”
苏远山苦笑了一声：“我当然信你，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看尸体。只是这案子太特殊，受害者是个小姑娘，死得太惨，要是抓不到凶手，我这心里也不安。”
“苏局放心，”张道一语气坚定，“只要魂魄还在，我就能问出线索。不过，我需要单独和尸体待一会儿，不能有人打扰，否则魂魄容易受惊吓，说不出实话。”
苏远山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会让王主任在外边等着，不进去打扰你们。只是……”他顿了顿，有些犹豫，“你那些‘手段’，能不能尽量隐蔽点？毕竟是在医院，人多眼杂，传出去影响不好。”
“我明白。”张道一点头应下。
警车很快驶到市医院门口，苏远山领着两人走进住院部，值班护士看到苏远山，连忙起身：“苏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去太平间看看那个遇害的女孩，麻烦你联系一下看管太平间的王主任。”苏远山说道。
护士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王主任的电话。没过几分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工作服，正是太平间的王主任。
“苏局，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太平间？”王主任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王主任，麻烦你开下门，我们要查看一下那个十七岁女孩的尸体，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苏远山说道。
王主任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尸体法医都看过了，还能有什么线索？再说这大半夜的，太平间阴气重……”
“王主任，这案子关系重大，还请你配合一下。”苏远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王主任见状，只好嘟囔着拿起钥匙：“行吧，跟我来。”
三人跟着王主任走进电梯，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让苏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平间的门是厚重的铁门，王主任用钥匙打开门，里面的灯光惨白，照亮了一排排冰冷的冰柜，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女孩的尸体在最里面的解剖台上，法医已经做过初步鉴定了。”王主任指了指里面，语气依旧带着不满。
张道一从背包里摸出那个装着开眼液的小玻璃瓶，对苏晴说：“闭上眼睛。”
苏晴依言闭上眼，感觉冰凉的液体溅在眼皮上，带着一丝涩涩的刺痛。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似乎没什么变化，却又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墙壁上仿佛萦绕着淡淡的黑气，空气里的寒意也变得更加阴冷。
“现在你能看到阴物的痕迹了。”张道一说完，走到解剖台旁，缓缓掀开了盖在女孩身上的床单。
女孩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痛苦的表情，眼睛圆睁，嘴巴微张，仿佛还在承受着临死前的折磨。她的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是殴打造成的淤青，有的是利器划伤的口子，惨不忍睹。下一秒，一道浓郁的黑色怨气从女孩的尸体上冲天而起，像一股黑色的龙卷风，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虚影。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吼，朝着张道一和苏晴猛地扑了过来——这是冤死之魂的本能反应，被强烈的怨气裹挟，失去了理智，只想着毁灭一切靠近的生灵。
“孽障！休得放肆！”张道一眼神一凛，左手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镇邪符，右手并指如剑，在符纸上凌空一点，口中爆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镇！”
符纸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盾，精准地撞在女孩魂魄的额头上。女孩的魂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金光死死钉在原地，身体剧烈挣扎着，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怨恨。张道一上前一步，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灵气，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我知你死得冤枉，心中怨气难平。但杀戮解决不了问题，若肯平静下来，告诉我凶手的信息，我定帮你揪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
随着灵气缓缓注入，女孩魂魄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猩红的眼睛慢慢变成了淡绿色，挣扎也渐渐停了下来。她抬起布满血污的手，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神里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张道一，发出呜呜的哭声，充满了委屈和痛苦。
裤兜里的白青禾用意念传音：“这怨气够重的，看来她临死前受了极大的折磨。道一，你可得小心点，别被她的怨气反噬，这对你的修为不好。”
“我有分寸。”张道一用意念回应，刚要开口询问凶手的具体信息，王主任突然走了过来，看到张道一手里拿着黄纸符，还对着尸体念念有词，顿时勃然大怒：“胡闹！这里是太平间，是严肃的地方，不是你装神弄鬼的地方！赶紧把你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收起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苏晴连忙上前解释：“王主任，您误会了，他是市局派来协助查案的，不是来装神弄鬼的……”
“协助查案？拿这些破黄纸就能查案？简直是无稽之谈！”王主任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立刻离开这里，我就给市局打电话，投诉你们胡闹！”
张道一眉头一皱，也不辩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摸出几张引魂符，口中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起！”
话音落下，引魂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道淡金色的光丝，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太平间里其他的尸体上。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静静躺在冰柜里、盖着床单的尸体，竟然纷纷掀开床单，缓缓坐了起来，然后僵硬地挪到地上，一个个直挺挺地站成了一排。
王主任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你……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道一打开手机音乐，手指在屏幕上一点，一首欢快洗脑的《极乐净土》瞬间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响起。伴随着动感的节奏，那些尸体竟然开始扭动起来——胳膊僵硬地挥摆，双腿机械地跳跃，动作虽然笨拙，却异常整齐，看上去就像在“蹦迪”一般，画面诡异又滑稽。
“鬼……鬼啊！”王主任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大叫一声，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苏晴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嘴角抽搐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世界观已经碎成渣了，彻底拼不回去了……
“道一，你这操作够绝的！”白青禾在裤兜里兴奋地搓着爪子，“不过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引来更多人围观，咱们可就解释不清了！”
“不这样，他不会老实闭嘴。”张道一刚说完，苏远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刚才去给值班护士交代事情，听到里面的动静就立刻赶了回来，看到眼前“尸体蹦迪”的诡异景象，也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
“道一，收了神通。”苏远山最先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也透着一丝早已了然的平静。
张道一点点头，随手一挥，手机音乐立刻停止，那些尸体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纷纷僵硬地躺回各自的位置，符纸的光芒也渐渐消散。他又拿出一张安神符，快步走到王主任身边，贴在他的额头上。王主任哼唧了一声，缓缓醒了过来，眼神茫然，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揉着摔疼的屁股，嘟囔着：“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远山挥了挥手，对跟进来的护士说：“把王主任扶到值班室休息一下。”
护士连忙上前，扶着还在发懵的王主任离开了太平间。
苏远山走到张道一身边，神色凝重地问：“怎么样，有线索吗？”
张道一转头看向女孩的魂魄，她正用手指着太平间的门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里满是指向性。“有了，”张道一点点头，语气坚定，“她知道凶手是谁，现在，我们该去抓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