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所跪地擦鞋的第五年,那个曾发誓要弄死我的前夫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他穿着私人订制的手工皮鞋,狠狠碾过我那只戴了六年,早已泛黄的助听器。
“滋啦”一声,世界彻底陷入寂静。
我慌乱地伸手去摸,却被他一脚踢开,手背瞬间红肿一片。
顾淮之居高临下,嘴巴一张一合,眼神里满是报复的快意。
读唇语,我知道他在说:
“沈听夏,当年大火你丢下我跑路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副哑巴狗样?”
周围的人笑得更放肆了。
顾淮之挑了挑眉,从钱夹里抽出一沓钞票,随手撒在地上。
“捡啊。你不是最缺钱吗?”
我垂下眼睛,木然地伸手去捡。
顾淮之被我的顺从激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装什么死!说话啊!”
他不知道。
当年那场火,毒烟早就熏坏了我的嗓子。
而我也并没有跑。
我只是背着昏迷的他走了十公里山路,累到耳膜穿孔,再也听不见他说爱我了。
......
窒息感涌上来,我眼前开始发黑,手指无力地掰着他的手腕。
旁边有人劝:“顾总,别真闹出事……”
他猛地松手,我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他朝领班招招手:
“这层楼所有包厢的鞋,今晚都归她擦。”
领班为难:“顾总,这……”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顾淮之冷冷瞥过去,“还是说,你们会所连个擦鞋的都护着?”
领班立刻赔笑:“哪能呢!听夏,还不谢谢顾总给你机会?”
我撑起身子,重新跪好,朝顾淮之弯下腰。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这是会所的规矩,对贵客的最高礼节。
顾淮之却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
他咬了咬牙,甩下一句“没意思”,转身就走。
亮片裙女人赶紧追上去:“淮之,别为这种人生气嘛……”
声音渐渐远去。
等包厢空了,我才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钞票。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医院发来的短信:

“沈小姐,您的账户余额已不足。若三日内未续费,我们将停止为您保留化疗床位。”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
顾淮之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下周六,我和林薇订婚宴。缺个服务生,时薪五百,干不干?”
我攥紧了手里的钞票,比划手语:我干。
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就这么缺钱?”
我点头。
“随便你。”顾淮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了顿,“穿体面点,别丢我的脸。”
门关上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房东:“小沈,下季度房租该交了。再不交我真得请你搬出去了。”
我把捡起的钞票整齐叠好,塞进内衣暗袋。
然后掏出抹布,继续擦拭下一个包厢门口的鞋。
就像五年前,我蹲在出租屋里,擦掉顾淮之鞋上的泥。
那时候他说:“听夏,等我站稳脚跟,一定给你买大房子,请十个保姆,不让你再碰一点脏活。”

![[爱至深处是无声]全章节免费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d64b48e1b03ce636f9126ae94569f994.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