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与她一同在这里望见裴时,生出这斩不断的孽缘。
还有一次,也是我与她…
身体本能地生出恐惧的信号,战栗自指尖开始向上蔓延,纵是烈日当头,我也觉得背脊止不住地发凉。
「我不想去…」我站定在望江楼的牌匾之前,定定地看着上面的金字牌匾,讷讷道。
李梦棠全当没听见一般,又叫丫鬟来扯我,「我都订好席面了,琢玉岂能浪费?」
她说着,又伸手摸摸我被冷汗浸透的额发,看上去极关切的样子:「怎么这样冷,莫不是中了暑气,咱们快上去。」
我一根根拨开她的手指,「我自己走。」
宴中佳肴一一色香味俱全,我强忍着恶心与李梦棠闲聊。
「若有任何需要,便着人来知会粉雪一声。琢玉,你我姐妹,凡我能及,必不吝惜。」
她像是戴着那副伪善的面具太久,面具便生生长入了血肉里,永远也露不出真实的表情来。
嬉笑怒骂,皆是经过精心测算。
初识之人便罢了,可若是看穿过她真实面孔,怎不生出作呕之感。
我用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含笑点头:「好,多谢你。」
「何必说谢,说多了反倒生分。只是琢玉,今晨爹爹下朝,回来同我说…」李梦棠的眼里瞬间氤满了愁绪,「薛伯伯他…」
我便知悉,李梦棠行事从来有因。
「大理寺牢狱清苦,今日早朝时便有医官来报,说是有数名犯人染了伤寒症,薛伯父身子向来不好,也在其列。」
她话中之意点到即止,我却只觉遍体生寒。
为何总看不得我有些许好时候呢?
四处散播我自甘堕落做了娼妓的是她,执剪刀要割破我脸颊的也是她,亲手熬出一碗汤药给我灌下的也是她。
我已落魄至此,何以仍旧步步紧逼。
「我知晓了,总要寻着母亲兄长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