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说,看吧,我走了这么些年,你相公心里挂着的还是我。
她褪去了脸上的楚楚可怜和善解人意,眼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沈郎快别这么说,你如今是我的妹夫,我已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不敢再奢求其他。”
话虽如此,可姐姐抬头时看向沈行简的眸里满是眷恋和无奈。
“我方才听华景说,我外甥女仿佛身子不大好?如今我身子已好些了,你快把府医带回吧,别要让妹妹再心里难受了。”
沈行简睨了我一眼:“你满心只知道体贴自己的妹妹,殊不知有些人不值得你的体贴。”
看着两人缱绻缠绵时还不忘诋毁我的画面,加上连日来未曾入眠早就支撑不住,我竟直接晕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沈行简似乎有一瞬的慌乱,但姐姐悠悠开口道。
“我的好妹妹,如今你是连我跟沈郎说说话也不让吗?”
沈行简闻言顿时止住脚步,认定我是在演戏,面上的关切也换作了冷笑和厌恶。
4.醒来时我已在自己的卧房。
沈行简不在,屋内只有翠竹陪着。
她双目通红,显然是哭了很久。看到我醒来,却变得又哭又笑。
我问翠竹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
“我要听实话,一个字也不许瞒着我。”
翠竹擦擦眼泪:“今日您晕倒,大小姐却说您是装晕,王爷竟也信了,还说,还说既然要装,便装个够。”
“随后王爷就把您禁足了。”
“那你身上这些污泥怎么回事?”
翠竹破涕而笑,面上带了些喜色:“我就说咱们小姐是有福之人。”
“我担心您的身子,悄悄钻狗洞出去请了大夫。大夫说,您已有了两月的身孕。”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对沈行简,我已心灰意冷,可这孩子,恰是在湘湘头七这日被诊出。
会不会是湘湘又回到了我身边?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吗?
正在我犹豫何去何从时,我那许久不见的娘亲竟也登门了。
她一进来,既没看我苍白的面色,也没看我床头的药碗,只是将我屋内的陈设扫了一圈。
黄花梨木精工雕刻的拔步床,上头挂着一匹万金的月影纱。
一呼一吸间闻到的是波斯国贡品玉华香,桌上泡的是有价无市雨前龙井。
娘亲不满地瘪瘪嘴,开口道。
“今天的事娘都听说了。”
翠竹在我床前为娘置了张凳子,但她仍坐在了远处的软塌上。
“华景,你也太不懂事了。当初这桩婚事,本就是你占了你姐姐的。”
“如今婉清既回来了,你自该主动退位让贤才是。王爷仁善,允许你二人做平妻,你当心存感恩,怎地还敢吃你姐姐的醋,和王爷吵架?”
“娘,我听闻当年你的嫡妹婚前染了天花,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成了,你也正是因此才能代替她嫁给我爹。”
“后来我这可怜的小姨只能草草嫁了个举子,蹉跎一生。娘,若是小姨来找你,你愿意退位让贤吗?”
我从未这般忤逆,娘亲气急:“你嫁进王府三年,就生了个丫头片子。王府重子嗣,你相公迟早得纳妾,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你姐姐嫁过来互相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