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气,手都是抖的。
两人虽然衣着整齐,但陈氏根本没时间梳头,披散着长发,额角犹有汗迹,何况室内那股微妙的气味
蔺成霜站在外头冷眼看着,不肯往前半步,怕染了肮脏。
蔺明隽瞪大眼睛:三弟她可是连楚的妻子!
父亲慎言,蔺成霜抿着唇角:这等蠢妇,也配嫁给哥哥?
陈氏是匆忙之间挑选出来的,别说出身门户,她的品性教养无一不差,还很没有见识,两句话就能哄了去。
还是那句话,好人家的闺女不会嫁给死人做妻。
蔺志培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无从否认,索性双膝一弯,给蔺明隽跪下了。
二哥,我是我没把持住!耐不住这荡/妇三番两次勾/引!
什么?陈氏懵了,瞪大眼睛。
蔺志培涕泪相交,自扇嘴巴:我白白痴长年岁,竟然犯下这等丑事我们蔺家决不能容下此妇,她不安于室有违妇道,必须浸猪笼处死!
浸猪笼?
陈氏本就胆小,吓得浑身发颤,待听闻这三个字,两眼一翻就地晕过去了。
大伯蔺弘忠眉头紧皱,看向蔺明隽:二弟,现在如何是好?
蔺成霜瞥他一眼,身为当家人,这会儿不责问三叔,反而把问题甩给父亲,就是有了息事宁人的意思。
一切,都是为了毅勇侯的爵位,大伯不想声张出去,这种家丑难以见光。
鹿贵,把大夫请进来给陈小蝶看看。
呵呵,她作为穿越人士,见多了遇事就晕的古代姑娘,早备下这一手。
别以为晕了就没事,蔺成霜轻抚手中软鞭,三叔,一个巴掌拍不响,按照永晋律法,通奸他人/妻女,该当何罪?
蔺志培豁出去脸面,哭得更大声了:我做错事自有母亲兄长责罚,霜儿你还是待嫁闺女,实不该沾惹这等丑事啊!
老太太回过神来,指着他骂道:不堪入目,污了霜儿的眼!
蔺明隽揉着额角,也看向蔺成霜:你且先回去,此事为父来处理。
蔺成霜不肯挪步,父亲想怎么处理?能替哥哥讨回公道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蔺明隽对她的质疑不满。
父亲耳根子软,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蔺成霜面无表情:也不想想陈小蝶这样的姿色,三叔为何急哄哄去招惹?
陈氏顶多算是清秀,倘若过门许久两人有些牵扯还说得过去,但她现下才嫁进来两个多月。
你是说
前日三婶才在娘亲面前卖好,怕哥哥在底下孤寒难安,叫新妇以正妻身份前往千佛山,多烧几个纸扎婢女下去。
蔺成霜居高临下盯着三叔:你百般铺垫,不就为了确保下一个毅勇侯是你的血脉么?
千佛山远离尚京,倘若陈氏怀孕,到时候随便一个祈福名义就能把人弄去产子。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哪有想不通其中关窍的,她连骂糊涂。
挂着毅勇侯的匾额,蔺家一荣俱荣,男丁求名师,女眷说亲事,皆能抬高一个门槛,否则他们什么都不是。
偌大尚京,遍地权贵,当知居不易。
蔺明隽很生气,一脚踢开蔺志培,怒道:你别白费心机,我早已想好从叙玉膝下挑一继孙!
蔺叙玉是大房长子,读书十载,聪颖刻苦,已有秀才功名在身,后年便要下场参加乡试。
不提蔺连楚,他是最有出息的小辈。
蔺志培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幼子才九岁,拿什么跟蔺叙玉争?怎么过继也轮不到他三房,不得已出此下策。
老三的心历路程,蔺弘忠清楚,大房占据优势,所以他主张私下处置两人,切莫张扬。
一个闹不好爵位弄丢了,大家只能干瞪眼。
蔺弘忠沉吟着道:陈氏得留着,圣上知道我们要过继子嗣到她名下,若有变故怕是不好解释。
蔺志培嗅到了转机,忙附和他:大哥说得对,咱们捂着大事化小,外人如何得知,可别坏了承爵大事!
大事化小?
蔺成霜的长鞭按捺不住了,高高扬起甩在蔺志培身上啪!
啊!蔺志培惨叫倒地。
壁虎尚知断尾求生,三叔准备断哪一尾呢?不伤筋动骨就想翻篇,世间有这好事?
蔺成霜跟兄长学过武,她抽的鞭子货真价实的疼。
这时鹿贵领着大夫进来,几人让开身位,让医者给地上瘫着的陈氏诊脉。
把她给我弄醒!老太太恨恨的瞪陈氏一眼,也猜测她在装晕。
这多事的小娘皮!
大夫垂着头进来,并不四处乱看,心知自己撞上了蔺家家丑,按脉时尤为谨慎。
再三确认后,他才硬着头皮道:这位少夫人已有月余身孕,体态操劳心绪不平,需要静养。
什么?!
众人皆惊愣住了。
蔺明隽大呼家门不幸,吸口气道:可别是诊错了?
大夫摸摸脑门上的虚汗:月余的喜脉,我是不会弄错的。
蔺成霜本想把装晕的陈氏一鞭子抽醒,没想到人是真晕了。
她扬手,气得继续往蔺志培身上招呼:三叔今日想要善了,当先从我身上踏过去才行!
别打了别打了!
蔺志培抱住脑袋无处躲藏,大喊道: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蔺明隽并不制止女儿的行为,你还想狡辩!
是真的!蔺志培狼狈不堪,哭喊道:我与她接触将将一个月,怎会有月余的孩子?定是元喆
四哥?蔺成霜倏地停住动作。
胡扯!蔺弘忠呵斥他:少攀扯不相干的人!
蔺叙玉排一,蔺连楚排三,蔺元喆排四,大哥四哥皆出自长房,难怪大伯急了。
蔺成霜直接给气笑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老太太一阵头晕目眩,由嬷嬷搀扶着才站住脚,骂蔺志培道:你还不说实话
这怎么还扯上元喆那孩子呢!
我说的句句属实!蔺志培真是怕了这六丫头,谁家姑娘敢抽叔叔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