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颜沫不解的皱了皱眉,相处这一年多以来,萧行止在她面前从不以皇帝自居。
许是嘴瓢了吧,想东想西做什么。
颜沫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而后有些敷衍的附和道:“是,当街纵马是该给些教训,我今日就险些……”
脑中忽的灵光一现,颜沫怔怔望着萧行止:“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或许是同一个人。”
萧行止只冷笑不语,叫人匆匆收拾了折子,回他自己的广明殿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颜沫站在院中喝凉风。
所以……他知晓她今日险些被疯马踩死,那他又是为什么生气呢?怪她没有主动说起此事吗?
是夜,萧行止并未按约定前来紫宸宫,她准备的温养药浴已经透心凉了。
颜沫坐不住了,叫未央去御厨随便要碗汤汤水水,提着好去探望他。
广明殿。
她“盛宠”正当时,太监总管汪得发谄媚的将她迎进偏殿:“唉哟,娘娘来的正是时候,皇上他……正烦着呢。”
逮着个会看眼色读心的汪总管,颜沫悄声问道:“皇上为何事烦忧?”
“这……奴也不知。”想起萧行止回来时的表情,汪得发仍心有余悸。
帝王就是帝王,无论跟在他身旁多久,还是猜不透他的情绪和想法。
她从来都不了解他,颜沫心头蓦的升起一股沉闷。
忽的自右侧廊下来了两位宫女,手里捧着酒,说是皇上特意叫的。
颜沫跟着进了偏殿,只见萧行止正侧卧在榻上,身旁脚下倒了不少酒器。
见她来了,萧行止只淡漠的扫了眼,而后劈手夺过宫女手中的白玉酒壶高高举起,玉液佳酿洋洋洒洒的流入口中。
些许晶莹的酒滴自嘴角溅出,隐没在同如白玉般的脖颈与胸膛之中,分明是有些粗鲁的动作,由他做来却自成一股风华绝代的韵味。
待人都被遣退了,颜沫轻轻唤了声萧行止,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回应。
“皇上,您此时不宜饮酒。”颜沫毕恭毕敬,萧行止顿了顿,一双染着绯红流霞的桃花眼直直望来,端得是姿容无双。
僵持了一会儿,颜沫莫名有些委屈与怒意。
于是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压低了嗓音冲他吼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都说了你现在还不能饮酒!”
萧行止仍是静默不语,眸色却幽深了许多。
他似是醉了,颜沫语调软了软:“我们彼此信任相互合作,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不高兴了要告诉我。”
“萧行止,你的心思总是藏得很好,所以别让我猜了,我真的猜不到。”
“小骗子。”萧行止垂眸,眼中晦暗不明,“你说你与厉北承不死不休,可你心里分明还是有他。”
“若有一日我与他兵戎相见,你会不会为他将我卖了?”
颜沫如同被扼住了咽喉,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为何会这么想?”
“从你今日的心不在焉和绝口不提。”萧行止勾了勾唇,似有些自嘲,“我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