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沫被逼得连连后退,险些一头栽下坡去,一只手掌精准的托住了她的后腰,滚烫的温度又热又痒。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萧行止蓦的眸色幽深,里头藏着化不开的痛色:“并非是不行,而是不能。”
在太后狠辣的手段下,侥幸出生的四个皇子中,勉强活到成人的只有他。
生来便被荣嫔抱养,幼时的萧行止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为何于后宫女子而言,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都得死?为何于帝王将相而言,要如兽类配种般执念于子嗣绵长。
这些幼时不能理解的东西,在长大后渐渐明朗,但也成为了萧行止的心结。
“我不能与自己不喜欢的人睡在一张榻上。”萧行止手握成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有一回实在没忍住吐了……是宁妃遭了殃。”
颜沫自鼻腔中呼出很长一口气,半晌不敢呼吸,见她憋得脸通红,萧行止嘴角噙着笑意:“憋得累吗?”
强压下捧腹的笑意,颜沫缓了缓情绪:“这是心里的障碍,不太好治,三年一选秀,这些年你就没遇到过中意的女子吗?”
萧行止眸光闪了闪,双眼亮的惊人:“从前的确没有,不过有也无用,我担心此毒会殃及孩子,不希望他们重蹈我的痛苦。”
“你的毒已经清了。”颜沫调整着呼吸,抚平胸腔里涌出的压抑与心疼,“往后无需再受折磨,也不会再受其桎梏。”
“谢谢你。”萧行止枕着小臂,嗓音轻软的不成字。
颜沫合上眼,享受着温和的风和清新的青草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萧行止认真的将她望着,眼中的温柔要将人溺毙。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颜沫舒展着手脚,只觉得身心的疲惫感去了不少。
回皇宫的马车上,萧行止细细品着茶,看似不经意的问道:“若有一日,我们与厉北承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可舍得?”
脑海中闪过师父的音容笑貌,焦黑的景仲草堂,颜沫眼中骤然浮出痛意,神色寡淡得令人脊梁发寒。
“我与他,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暮色西沉,永平侯府。
华鸢阁中,昭华与厉北承正共用晚膳。
见厉北承用的差不多了,昭华淡淡侧目望了眼繁蕊,后者悄然退下,自袖口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房中的香炉与红烛。
烛火摇曳,暗香涌动,房内顿时充斥着旖旎的氛围。
昭华飘飘摇摇的走到厉北承身后,葱白的指尖轻轻挑开他的衣襟:“侯爷,今夜……陪我歇着吧?”
“不了。”厉北承拢好衣衫神情淡淡,“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歇着。”
厉北承近日多数时都歇在书房,一如今日般,处理完军务已经快三更了。
外头传来轻柔的敲门声,抬眸望去,是穿着清凉柔媚的昭华。
“侯爷辛苦了,饮一杯好歇息。”她端来一壶酒,却只拿一个杯子,斟了一半用口衔住酒杯送至厉北承嘴边。
软香温玉在怀,魅色梅香与记忆中的清浅药香狠狠撞在一起,厉北承心头蓦的有些化不开的烦闷与痛楚。
他一把推开昭华,神情淡淡似有些反感:“昭华,别忘了你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