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若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就是那皇帝老爷的妃子。她顺着他的话说。实际上,宁氏家族的嫡女,皇帝要求娶,那也是三媒六聘,还得奉上六宫之主的位置才行。
许膺傻呼呼地笑了,姑娘你生得这般好看,纵使皇帝老爷的妃子,也没有你漂亮。
他低下了头,黝黑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让宁枫很是惊奇。
她从床上下来,跺了跺脚,然后栽了下去。
哟呵。她痛呼出声,没力气啊。
许膺快步上前将她扶起,但他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宁枫又是一声惨叫。他又赶紧松开,宁枫跌倒在了地上。
干净的眼眸盯着他,许膺心里毛毛的。他摆了摆手,又将自己的手放了下去,然后搓了搓裤边,只觉得自己的手很是多余。姑娘,对不起啊。
宁枫瞪着他,一副要食他肉饮他血的架势,你离我远点。
许膺瞧着她大为光火的模样,似乎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她居然还是黄花大闺女了。
宁枫费力地爬到床上,重新躺着。她扯了扯被子,咳嗽出声。哎呀,你这什么破被子啊,多久没洗了,怎么这么多灰啊,呛死人了。
许膺很不好意思。他一个糙老爷们儿,自然不注重这些细节。平日里也没有几个人会来他这破茅屋,一下子多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也觉得委屈她了。
宁枫瞧着他又是自责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很没有意思。他救了自己,她没有感激不说,还嫌这嫌那,貌似有些过分了。
她闭着眼,心想等有了力气,一定要去瞧瞧那对狗男女,最后能暴打一顿那男人,出出心头的恶气。
该死的崔璟,欺骗她感情。她一心想要嫁给他,没想到他却和那小浪蹄子暗通款曲。她不就是没有家主令吗,至于翻脸不认人吗?
想他讨好她的时候,一天一封情诗。那诗啊,写得是酸溜溜的,她很是看不上。不过是瞧着他有几分殷勤,才渐渐上了心。没想到是伤了自己的心。
即使说得轻描淡写,但她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心还是有点痛来着。
罢了,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再做打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鼻尖萦绕着肉香,几乎是本能,她坐了起来。床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瞟了瞟,一盘蒜苗炒肉,两碗米饭。
她嗤笑出声,你就这么招待我啊?
许膺一脸迷糊,这肉是我找婶子借的,平日里难得吃一回。也是看你身子弱,想给你补补。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吃肉好得快。
我也知道吃肉好得快啊,可是你看看你做的,根本吃不下啊。
许膺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夹住一块肉就往她嘴里塞,吃不下也得吃,你以为你还是千金小姐啊,你是我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你要恢复不好,对得起我吗?
她心下黯然,一时之间很是落寞,由得他往自己嘴里塞肉。
许膺难得见她如此配合,不由得多塞了几块。忽而间,他瞧见她的盈盈泪眼,他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啪嗒一声,肉也掉在了地上。许膺很是心疼地将它捡了起来,擦了擦,塞进了自己嘴里。
宁枫嫌弃地看着他的筷子,摆了摆手,真不爱干净,我自己吃吧。
许膺看她真的很配合地在吃东西,也没再多话。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宁枫每天都能吃到肉。有鸽子、鸡鸭鹅,也有獐子肉、老鼠肉。她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腰身,竟然多了一圈肉肉,不禁慨然。
这许膺,也是下了血本儿了。弄这么多肉,也不知道将他这破房子修一修。下雨还漏。
当然,没淋着她。
下雨的时候,许膺连夜爬上屋顶,加盖茅草。他淋得一身湿,她一点水迹也无。
她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发现自己恢复了不少,于是起床。简单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她端着盆儿就往河边走。
眼下她穿着许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衣服,又粗糙又不合身。还是赶紧把自己原来那一身衣服洗了才是正经事。
当她来到河边的时候,本来叽叽喳喳聊天的妇人一下子停了,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宁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看看水里的倒影。觉得自己也挺干净的,也不知道这些老娘们儿看啥。罢了,把衣服洗了赶紧撤吧。
她将衣服在水里摆了两下,然后拧干往回走。
哈哈哈,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一个肥肥的小婶子指着她,笑得前俯后仰,看看她,连衣服都洗不来,真是好笑。
其它人也附和着笑。
宁枫翻了一个白眼儿,你无不无聊啊,洗你自己的衣服,老看着别人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你长得丑,于是自惭形秽,想要找点存在感啊?我可告诉你,你欺负错人了,我宁枫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以为你是村妇,我怕丢了自己的身份,就不跟你理论。
那妇人一听,心里的火蹭蹭地上涨,本来为了浣衣就挽起的袖子又往上捋了捋,粗粗的中指快戳到她的鼻梁上。你个小浪蹄子,也不知道那破落户从哪里捡过来的,被多少人糟蹋过的,真把自己当宝。刘泼皮也是一时新鲜,才会这么宠你,等他玩腻了,你就等着受罪吧。
呸!刘泼皮宠我,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宁枫知道刘泼皮肯定就是许膺了,一时之间也不服输。
你个小娘们儿,天天吃肉,还这么得意,看老娘不削死你。说完,她就冲了上来。
宁枫一手握住她的中指,咔嚓一声,那妇人惨叫出声,抱着中指上蹿下跳。
宁枫见她猴一样,心情变得很好,也就是你眼皮子这么浅,才会把天天吃肉当一回事。我告诉你,老娘大鱼大肉早吃腻味了,许膺做的东西我都是勉为其难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