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云宿慌忙地跑进来,见我正在修剪花枝。我早就习惯了这丫头大惊小怪,不在意道:“慌什么?”
云宿急道:“娘娘,今日早朝陛下当众宣布要封晋王妃为贵妃,入住重华宫。”
我剪花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早晚会有这一天,何必这么惊讶?”
云宿为我打抱不平,“可晋王殿下才刚过头七,陛下也太心急了,根本没把娘娘放在眼里。”
我放下剪刀,慢条斯理的开始净手,“无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宿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你带人将重华宫好好清扫一番,上次我看宫里的墙漆都浅了,找人补补吧。”
云宿气鼓鼓地走了出去,旁边的云微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见我椅着榻假寐,便上前替我揉肩。她的技术很好,力度适中、柔韧有度,淡淡的晨光自贴着碧罗纸的窗棂透进来,缓缓地落在我身上,将心中的不快驱散了些。
其实这满宫的女人对皇帝来说都只有一个名字——谢襄。谢襄与陛下青梅竹马,那时景策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出色的哥哥:宁王嫡出、晋王得宠,若不是两位殿下死的死、伤的伤,皇位只怕落不到他身上。
可谢家是世家,怎会把唯一的嫡女嫁给一个与皇位无缘的人。于是,一对鸳鸯被活生生拆散了,谢襄成了晋王妃,而景策娶了我。
其实,景策当时是无心与纪家结亲的,他没有权势,怎会娶一个落魄伯爵的女儿,只是我爹拼死救他一命,他也确实需要心腹,便打算把纪家收为羽翼。但等他看见我的脸,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与谢襄有七分相似,因为这张脸我成了王妃,后来又成了皇后。这宫里陆续进了很多女人,多多少少都与谢襄有相似之处。比起她们我算是好的,至少我是正妻,至少我有孩子。
我懒懒地开口:“宣儿和长乐呢?”
“大皇子在书房读书,公主去御花园玩了,娘娘放心。”
我点点头,刚想小憩一会儿,云宿跑进来喊道:“不好了娘娘,宁远伯联合朝臣反对封妃,陛下龙颜大怒,判流放岭南。”
我猛地睁开眼,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却在宫门前停住了。我闭上眼,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平静,沉声道:“回宫。”
我站在香案前,看着上面供奉着立后的圣旨,问道:“纪家如今怎么样了?”
“纪家爵位由三少爷承袭,大少爷严令全府上下闭门不出。”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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