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吞吞吐吐,“因为大臣力谏,陛下封了谢襄为美人,下月十五入宫。”
我猛地把香炉掀翻在地,那香烟袅袅升起,让我想起成婚之时手臂粗的红烛和名贵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蜡烛爆开灯花,照得景策俊俏非凡。
洞房花烛夜,他的温柔体贴让我忽略了他呓语中的“南风”。
后来我才知道,南风是她的小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景策字为西洲,这字里行间的情意,只是我懂得太晚。
结婚的前几年,我们也有一段幸福的日子,我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直到他有一天跟我说:“莺时,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我想要至尊之位。”
我对他说:“你想走的路,我一定陪你。”
我纪家为他鞠躬尽瘁,我大哥纪淮暗杀宁王,双腿被废、落下终身残疾;二哥纪准替他巩固势力、笼络人心,让他有了和晋王的相争的资格,却被他流放;如今我纪家只有十六岁的幼弟苦苦支撑。可我不能求情,后族强盛对帝王来讲是大忌。
新入宫的嫔妃都要向皇后请安,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谢襄,殿里的其他嫔妃都愤愤地看着她,便是以前不明白,现在看见她的脸也全都明白了,没有人喜欢当别人替身。
面对这些充满敌意的目光,谢襄显得格外平静,甚至眼中有些得意,我们的存在无时无刻在告诉他,景策对他的深情厚谊。帝王如此情深专一,换了我也会得意忘形。
谢襄身穿淡白色宫装,淡雅中对了几分出尘的气质,虽下着跪,但周身气度掩盖不住。
“谢美人,既已入宫,当侍奉陛下,和睦宫闱。”
她低眉应声,刚要落座。陆昭仪抢先发难,“听说谢美人从前做晋王妃时,最爱为晋王烹茶,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讨教一番?”
我避开了谢襄看向我的眼光,装作品茶的模样。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谢襄不好推辞,谁知谢襄刚开始烹茶,景策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把谢襄搂进怀里,一脚踹倒正在幸灾乐祸的陆昭仪,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帝王之怒让这宫里的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尤其是看见陆昭仪受伤咯血的样子,再无一人敢言。
谢襄面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