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元和四十四年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我在太子妃的位子上坐了九年,与他不算恩爱也算相敬如宾。国丧之后望着恢宏的椒房殿,堪堪落下几滴泪来。
这么多年也算熬出头了。
沈昭言却告诉我:「云薇,皇后不能是你。」
多年的温软顺从让我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原地愣了半晌竟傻乎乎地问了句:「夫君,可要喝茶?」
对方像是被我逗笑了,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在劝我,劝我放弃本该属于我的后位,将它拱手相让于另一个女人。
抛开家族荣耀不谈,这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挫败。原来我和他的感情,我眼中的琴瑟和睦其实不过是个笑话。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和沈昭言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云家的女儿温婉端庄,大方得体。
我遵循这八个字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即便受了委屈也维持着主母的风范,从不在沈昭言面前表现分毫。他或许觉得我无趣吧,总是一个表情。别说笑了,连哭都是淡淡的。
就好像现在,他把我搂在怀里,告诉我他已经选好了皇后的人选。是侧妃宁以葵。
「云薇,你懂我的对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从前每一次的提问一样,希望答案是我听话。
他和宁以葵青梅竹马,若不是先帝挑了我为太子妃,这个位子本该是宁以葵的。如今先帝已去,我的父亲告老还乡,而宁以葵的家族风头正盛,这不乏沈昭言的扶持。
挡在他和宁以葵中间的人只有我一个了。
而我,无依无靠。
这个结果本该在意料之中,我又在奢望什么呢。
沈昭言吻我的唇角,略带歉意地抱住了我。
「皇贵妃与皇后一步之差。」
我麻木地点头,沈昭言不放心一样央着我笑出来。
「云儿,你是最乖的,要听话知道吗?」
手伸入肌肤内里,带起灼热的温度,叫我一时失了神。只听见沈昭言喃喃几句:
「别哭,云薇。莫怕,你还有我。」
我哭了吗。
让我难过的不正是你吗。
皇贵妃与皇后一步之差,一步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几乎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太子登基,皇后却立了侧妃。任谁看不出来皇贵妃只是用来安抚我的,云家无人,皇上真正器重的还是宁家。
一时间宁家风头无两。
宁以葵自然得意。
早在府邸时她就是沈昭言的心间宠,现在破格升了皇后,加上娘家势大几乎不把谁放在眼里。
后宫人少,基本都站在她那儿,与我亲近的也就薛贵嫔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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