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重病在行宫,钦天监说必须王家女侍疾,皇帝当即下旨命庶姐速去侍疾。
庶姐哭倒在母亲腿边,连说自己是庶女,当不得此大任。
母亲自幼偏爱庶姐,哭着劝我:“阿念,你还记得你幼时调皮弄倒火盆,是你长姐替你扫去猩红炭火坏了一双手吗?”
“再说,你长姐自幼只学女工,比不得你学武身子骨强壮。”
“你替长姐去一遭,也为你自己谋个好前程可好?”
我心疼母亲,不忍她忧心,即使周太后厌恶王家,也应下这门受磋磨的差事。
可我忍辱贴心伺候周太后三年,不闻母亲半分怜惜,却闻王家嫡女出嫁的消息。
嫡女?
我才是正经嫡女,母亲要嫁哪个嫡女?
……
连夜回京,我看到母亲牵着穿着浮光锦的庶姐走到众宾客面前。
“我家漱玉啊是我一手拉扯大,养得娇娇,见笑了。”
贵夫人个个都是人精。
“诶呦,王夫人说这句话就是故意羡煞我们,瞧瞧您把漱玉养得多好,又温柔又贤淑,动若莲花轻绽,静若处子。”
“可不是嘛,还给漱玉定下贺小将军这门天作之合的亲事儿,真真儿是好上加好。”
忽然有媒人高声:“聘礼到!”
贺家人列队,一个接一个地扛着红色木箱子进屋。
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一只帝王绿翡翠镯子。
“天呐,贺小将军好大的手笔,这镯子可是琼州进贡的,天下只此一只。”
“这镯子定是贺小将军用军功向陛下求来的,真真儿爱惨了王家小姐。”
“可不是嘛,谁家聘礼能出得起御赐之物啊。”
郑漱玉面露羞涩,伸出纤纤玉指,正想戴上镯子。
“且慢。”
我疾步向前,将帝王绿玉镯拿到手里。
“这镯子我记着是贺小将军同琅琊王氏嫡女的赐婚之物,你是什么身份,你配接?”
王漱玉先是受惊,看清我是谁之后面色难堪到了极点。
“妹妹,你何时回来的?如何这般坏我姻缘?”
旋即她红着眼睛,十分伤心地看着母亲。
“娘,到底是漱玉不好,没教导好妹妹。”
母亲面色也不好,她走到王漱玉身侧,拉着她的手,随后看向我说:“阿念,你怎么急头白脸自己回来了?”
“你也是,路途遥远,怎么不叫家中套车去接你?如此蓬头垢面地出现,有失礼数啊。”
“来人,快带二小姐阿念去洗漱打扮一番,再来陪伴快出嫁的漱玉。”
我岿然不动,用威势逼退想上来攀扯的奴仆。
“庶姐出嫁?嫁给谁?”
我摩挲着玉镯子,眼神发厉。
母亲生怕我说出真相,忙道:“你莫闹,也不要吵嚷,如今是家中好事,你先下去。”
王漱玉眼见我紧紧拿着玉镯子,心中恐恼至极,忽然对四周冷喝道:“都是些蠢货么,万一叫她碰坏了御赐之物,是等着掉脑袋赔罪吗?还不赶紧夺回来!”
四周奴仆闻言纷纷露出急色,有些甚至是要动手来了。
我取下玉镯子,作出丢的举动。
“谁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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