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一起重生到了1980年,到我家说亲那天。
上辈子,我们结婚7年,相敬如宾,可他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我。
后来我才知道,丈夫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白月光。
重生后,我决定成全他。
我撕掉了给他的告白情书,他默契的没来提亲。
彼此默默保持距离,选择不同的人生。
五年后,在万元户的表彰大会上相遇。
他牵着城里媳妇的手,恩爱非常。
见我还是孤身一人,他忍不住嘲讽。
“雪扬,我知道两辈子我都是你的最爱,最拿得出手的男人,但你没必要为了我守一辈子活寡。”
我没有理会,抱起一旁舔糖人的女儿。
陆建川捏着酒杯的手瞬间收紧,睚眦目裂。
“这是谁家的孩子?江雪扬,你不是答应过我,只会为我一个人生儿育女吗?!”
1.
表彰大会上,一群人围着陆建川,恭维。
“建川,不愧是你啊,这才回城几年,都发展成万元户了,真有能耐啊!”
“听说你还准备开个钢铁厂?!回收废铁废钢啥的,这要是干成了,不得发一大笔财啊,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就是,现在经济发展的这么快,等钢铁厂稳定了,说不定越过陈家,成为咱栾城首富。”
和陆建川同一时期下乡的知青问道:“建川,你是不是已经和春华结婚了?”
陆建川搂着早已羞红脸的张春华,笑着回应。
“是啊,刚回到城里,我们就扯证结婚了。”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恭喜声。
几个关系好的知青在一起东拉西扯,“建川,你和雪扬还有联系吗?自从恢复高考后,就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听到我的名字,陆建川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些,揽着张春华的手也微微收紧。
站在他身边的张春华暗暗咬牙,面上却笑得一脸甜蜜,滴水不漏地回答。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家建川早就不和她联系了,萍水相逢一场,哪还能天天惦记着。”
众人哄笑起来,却没有人看见另一个当事人已经到会场了。
上辈子,我和陆建川是下放时才认识的,他是知青,借住在我家。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日子久了,难免互生情愫。
他每天干完自己的活,就赶来会来帮我,让我多挣几个工分。
那时,我们坐在田埂上,看着漫天的星星,他对我说:“雪扬,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信了,可他还是骗了我,抛下我,独自一人回了城。
我神色自若,走进宴会厅,有眼尖的老熟人看见了我。
“雪扬?!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是自己家穷,来看看万元户长啥样的,长长见识的吧!”
知青里有不少人知道我和陆建川之间的事。
陆建川现在有钱,大家伙踩高捧低,纷纷出言嘲讽。
我却毫不在意。
毕竟十个陆建川加起来,也没我有钱,羞辱不了我。
而陆建川从我进门的那一刻,眼神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礼貌地向他问好:“好久不见。”
陆建川上下打量我,目光停留在我穿了好几年的外套上,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慢。
“江雪扬,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没眼色,穿的这么寒酸就敢来参加这种场合。”
张春华面上依旧挂着大方得体的笑,望向我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嫌恶。
她故意搂紧了陆建川的胳膊,不经意间抬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当着大家的面数落起陆建川。
“建川,说话别这么伤人,扎人心窝子,雪扬听了该多难受呀,穿旧衣服又不代表穷,说不定只是人家念旧呢。”
随后,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几句。
“我听建川说,当年他下乡的时候,你算是你们村最有文化的村姑了……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多动动脑子,说不定下一个万元户就是你啊。”
“下次你来我家,我有好多不要的漂亮裙子呢,给你拿回去穿。”
她话音未落,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毕竟,张春华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是百货大楼的畅销货,手腕上带着个大金镯子,还卷了当下最时兴的波浪发,确实是一副有钱人的派头。
反观我,刚从研究所出来,做了一晚上实验,心力憔悴,还来不及打理就匆匆赶了过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
穿的也是好几年前的旧衣服。
“不用了,你的漂亮裙子留着自己穿吧。”我冷淡地回答,问招待员要了一杯热水,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做了一晚上实验,把我累的头晕眼花的。
刚想趁着表彰会没开始眯一会,陆建川又来扰我清梦。
他揣着几张布票和一叠粮票,作势要塞到我手里。
“这些票你先拿着,去裁几身衣服,看你这上衣都穿多少年了,太穷酸了知道吗,找个体面点的工作,别知道在地里苦干,现在城里机会这么多。”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也别再惦记我了,咱们俩是不可能的。”
“虽然你是利用我,但…………哎,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看着陆建川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我忍不住看他一眼,“我种地怎么就不体面了?”
而且他最后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利用过他?
前世,他下乡的第三年,我们就结婚了。
他想早日回城,我想继续读书,目标不同总有人要妥协。
最后我退让了,男人的事业更重要,只是回城需要打点关系,我半天一刻也不敢歇,挣够了工分就去大队长家帮忙干活,只为了让他回城的可能性大点儿。
我白天干活,夜里读书,也不舍得点煤油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辨别书上的字。
为了他,我几乎放弃了我想要的所有东西。
回城的指标太少,次次都轮不到他,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绝望。
而我像个沙包一样,承受他的坏脾气。
我以为他会明白我的付出。
没想到,再一次和回城名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大发脾气。
“我真后悔和你结婚,没文化的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早就回城和春华过好日子去了!哪还能在这吃糠咽菜!”
自那天后,他再也不提回城的事了。
我也因为那句“后悔和你结婚”如鲠在喉,常常心痛的难以自抑。
看着邻居家胖乎乎的小孩,我喜欢的不得了,我想着有个孩子,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能稳定一点。
“建川,咱们要个孩子吧。”
他眼神里遮不住的厌恶,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生了孩子只能我一个人去上工,本来就穷,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吗?和你这个无知村妇生孩子,你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无知村妇?原来在他心里,我是这般不堪。
那辆车失控撞来的时候,我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解脱的快感。
上天仁慈,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既然选择了分道扬镳,就要在对方的生命里,扮演好陌生人的角色。
我挥开了他的一沓票,“不用了,我没有受人施舍的习惯。”
2.
没想到我会推辞,陆建川不悦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是施舍,我们怎么也是有过……你怎么那么不识好人心!”
看着他气得跳脚,我依旧淡淡的:“我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要收你的东西,再说了,就算我上街要饭,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他手上使力,恨不得把票捏烂。
张春华看见我们俩,急忙走过来,看见陆建川手里的东西,她瞬间了然,粉厚的似白面般的脸一瞬间涨红。
明明怒火中烧,还是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
“雪扬,别不好意思,你就拿着吧。”
“你要实在不想要这个,那我直接给你安排个工作吧,正好百货大楼还缺个销售,卖衣服的,既体面还不累,你回头去应聘,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我吹了吹手中的热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周围有人替张春华打抱不平:“怎么还不知足呢?那么好的工作,还在这拿乔。”
“怕是自己老相好发达了,不甘心就要这么点东西吧!也不怕撑死!”
听见这话,陆建川面色缓和了不少,一副我都明白的模样。
看见自己老公这样,张春华咬牙切齿,“雪扬,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提供的最好的工作了,你就别……”
她话说一半,留给众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我是真无语了,这夫妻俩有病似的。
几个和张春华关系好的男人朝我走来,想要灌我酒。
“雪扬,看你现在日子过得这么辛苦,要不这样,你陪我喝一杯,我带你去百货大楼逛逛。”
“看见喜欢的衣服,我就给你买一身!”
他们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的猥琐,众人见状纷纷也只是在一旁笑着看热闹,没有一人帮我。
我拧眉,只觉得这群人令人恶心,如果不是我在等人,此刻我已经甩脸走人了。
其中一个胖男人伸手拉我,“你还没结婚吧,年纪也不小了,要不直接跟了我吧,我天天给你买好衣服。”
我皱眉,刚要动手,那人的咸猪手却被陆建川一把甩开,冷着脸狠声威胁:“你的猪蹄不想要了是吧?!”
胖子不敢招惹陆建川,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张春华拉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陆建川脸色依旧难看,“见义勇为,教训一下败类。”
我没忍住看了看陆建川,没想到他竟然会帮我。
张春华死死地咬唇,狠狠瞪了我一眼,最后自己忍了忍,转移话题。
“听说今天陈家也会来人,说不定咱们运气好,能跟首富家的人说上几句话呢!”
闻言,大家瞬间激动了起来。
栾城首富,名叫陈铭,就是做钢铁生意的,从国外倒腾回来的一批废钢,运到国内卖了高价,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是世家出身,根正苗红。
“这陈铭结婚了没有?”
“你想干啥?可别做白日梦了,听说这首富早都有娃了。”
不多时,一群人护送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宴会大厅,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
“这排场,不愧是首富家的娃,长的可真可爱!”
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
张春华卸下来伪装,一脸厌恶地警告我。
“江雪扬,好好见识见识吧,靠你自己,不知道几辈子能和这种大人物有关系,今天你是沾了我的光懂么,别对建川死缠烂打,真不要脸!”
有病。
我没有理她,目光只紧紧盯着小女孩手上的那串糖人。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围上去搭话,都想攀上陈家的高枝。
张春华也收起了得意的脸色,摆出一副慈母神色,“小姑娘,你吃的这是什么糖啊?我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呀。”
她边说边想伸手抱小姑娘。
出乎人意料的是。
那被保镖簇拥着的女小孩看见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里的糖往嘴里塞。
她把最后一口糖人塞进嘴里,粘的一脸都是,径直扑向了我的怀里。
“妈妈,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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