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安将花魁养做外室,日日流连。
我生产那日,听说花魁被赵大户的独子掳走了。
孟承安急着要去把人要回来。
浑然不顾我一脚正在鬼门关。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回来了。」
生死关头,夫君却为了外室奔忙。
我心如何不寒。
孩子百日,我将和离书摆在了最显眼的桌上。
带着孩子坐上了去黔州的船。
1
与孟承安感情正笃时,他承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我蠢笨,信了这句哄我的话。
后来他被那钦慕他的花魁暗送情意。
他怦然心动。
以往与我所说的那些都放了狗屁。
不过他一开始还想着瞒着我,大约自己也知道毁了诺,并不把人主动带到我面前来恶心我。
只是将人悄悄养在了外面的宅子里。
后来见我从不多说什么,自己也昂首起来。
男人如何不三妻四妾?
不是吗?
估计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说服了。
他愈发大胆,次数频繁到孟母都看不过眼。
点了孟承安后,又将我喊过去。
却是为了叫我大度。
「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做妻子的只能忍让着点,心宽广些。」
我不太想忍,可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七月了。
也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下了。
我不想我的孩子随我一般。
但是我没想到,偏偏是今日......
我透过朦胧恍惚的泪光去看帐顶,浑身汗涔涔。
分出心神去听底下人惊诧之下拔高的声音。
「於宁娘子被赵家公子掳走了!」
孟承安当即慌乱,「你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声音又急又气,让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脸色是何等的难看。
於宁?
就是那个被我夫君孟承安精细养在外宅的花魁。
她出了事。
但是我现在也并不好过。
生孩子原来是这样疼的事。
折腾了我快两个时辰都还没见一点冒头的意思。
我身体如撕裂,翻来覆去的疼痛让我又哭又叫,但是比不上我心中的恐惧。
哪怕对这个早就生了外心的夫君失望,可面对生死关头,我还是忍不住高声喊,「孟承安!孟承安!!」
不要走不要走。
至少这时候陪在我身边。
屋外的人声霎时一静,无人再敢说话。
过了好片刻,孟承安先是唤我闺名。
「玉丘,玉丘,我知道你疼,我心里也替你疼......」
然后他说:「但是你等一等我。」
「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我就回来了。」
「你等我,你等一等我。」
我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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