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女儿叫了老婆一声妈妈,妻子便将有感光性癫痫的女儿丢进鬼屋。
我磕头哀求:“朵朵有感光性癫痫,你这么做她会死的,有什么你冲我来......”
她不为所动:“做错了就该惩罚,怪不得朵朵越来越任性,都是你惯的!”
当天,我抱着女儿冰冷的身体哭得声嘶力竭,她却为讨好白月光放了一天一夜的烟花。
婆婆赶来的时候,我眼泪已经流干:“妈,朵朵死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妈?”
1
闻言,婆婆眼眶跟着酸涩。
“小凡,我知道朵朵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如烟她也不是故意的,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病房里电视播报的声音打断。
“昨晚柳氏女总裁为了向自己心爱之人示爱,在外滩放了一天一夜的烟花雨,更是斥巨资安排无人机表演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少情侣借此拍下合照发到各大社交媒体,柳总对心爱之人直言不讳的表达真是叫人羡慕,网友们纷纷祝福,希望能够尽快听到两人成婚的消息。”
听到新闻的那一刻,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我苦涩的扯扯嘴角,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呢。
结婚十年,柳如烟示我跟孩子为她的耻辱十年。
对孩子冷脸相向是家常便饭,更是不许让朵朵叫她一声妈妈。
除了爸妈,其余人都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
婆婆气呼呼的关了电视,胸口用力欺负,浑身颤抖不止。
她还想劝说我,却在看到我面如死灰的脸色后只能将后面的话咽下去。
婆婆叹口气,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妈答应你,以后你想去哪都可以......”
说到后面,她已经哽咽。
失去女儿的我已经顾不上她的悲伤,抱着朵朵的骨灰对她扯出笑容:“谢谢妈。”
婆婆抹去脸上的泪水,略带哀求的对我说:“那等朵朵的后事办完你再走,好吗?”
我点头:“可以,不过妈,我要把朵朵带走。”
“这十年里柳如烟从来没有认可过朵朵,我不想把她留在这里碍眼,让朵朵死后都不得清净。”
婆婆本想拒绝的,但想到这些年柳如烟的所作所为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这不孝女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她义愤填膺的掏出手机拨通柳如烟的电话,可手机响起的都是冰冷的女声,无人接听。
婆婆更加生气了,颇有今天不把这通电话打通誓不罢休的阵势。
直到十分钟后,柳如烟终于接通了,呼吸是怪异的起伏,说话时也像在忍着什么。
“妈,怎么了?”
婆婆没有急着回答,直到听到某种撞击声以及男人的喘气声,怒火再次冲上脑门。
她作为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婆婆怒吼:“柳如烟,你这个不孝女,害死自己的女儿还不算,她尸骨未寒你就跟别的男人拉扯,我真是倒八辈子霉生你这么个女儿!”
“一个小时如果不回家,我就对外公布你不是我女儿了!”
结束通话,婆婆愧疚的泪水更加汹涌:“小凡,都是妈的错,妈不该逼着你娶她,是我害了你跟朵朵啊。”
2
我家跟柳家是世交,父母去世后我就被柳家收养了。
伯父伯母对我视为己出。
那时候柳如烟对我也好,不仅没有抵触我这个突然加入的家庭成员,反而将我当做亲生哥哥一样。
在别人说我是把父母克死的扫把星,没人要的时候,她抡起拳头就冲进了对方的家里,把对方打得鼻子出血后怒吼:“谁说他没人要?我就要他啊!再让我听到你说他的坏话,我就把你的嘴巴打烂。”
那时,她十岁,我十三岁,她义无反顾的保护了我。
从那以后她怕再有人欺负我,每天都跟我一起上下学。
在我心情低落时会陪在身边温柔的安慰我。
她二十岁的那天失恋,醉醺醺的跑进我房间,往我身上压。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问着:“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要我......”
我反抗了的,可是她眼眶带泪,可怜兮兮的求我不要拒绝她,我才妥协的。
怎知第二天她醒来后断片了,看到是我躺在她身边后暴跳如雷。
看我的眼里尽是厌恶:“萧凡,你怎么这么恶心,我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趁着我喝醉对我下手!真不要脸!”
无论我怎么解释,柳如烟都不信,坚持认为是我趁人之危。
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这事被伯父伯母知道后,以死相逼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还让我们结婚。
她的白月光蒋九州听说这事后,扭头就出了国。
父母之命大于天,柳如烟拒绝不了只能嫁给我。
她对我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怀孕期间更是对我恶语相向,好几次气得都直接捶腹部。
尽管如此,我的朵朵还是出生了,一出生就有感光性癫痫。
因为我,朵朵这些年没少受她的冷眼。
十年了,她没有抱过朵朵,更不允许她叫自己一声妈妈。
为了蒋九州,她不惜放下身段跑出国求他回来,更是承诺以后会给他想要的一切。
十年里,她挽着蒋九州的手,两人以情侣的身份出入各种场合,高调秀恩爱。
我跟朵朵成了背地里窥视别人幸福的第三者。
我想过带着朵朵离开的,可每次她望着柳如烟那眼巴巴,依依不舍的眼神让我不知如何开口。
每到晚上,朵朵就会准时等在门口,看到柳如烟回来,她就笑盈盈远远的跟着,如果没等到她,就会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
我无法再让朵朵经历这样的折磨,对婆婆提出:“妈,我想带朵朵去一个新的环境从新开始。”
婆婆拒绝我:“没有母亲的陪伴孩子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最近如烟对朵朵的态度改观很多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全接受你们,关键时刻难道你想放弃吗?”
看着朵朵期待的眼神,我只好选择相信。
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柳如烟为了白月光,将女儿关进鬼屋折磨致死的下场。
3
等情绪平复后,婆婆送我回了家。
朵朵死了,我不再用因为柳如烟胡思乱想。
回家洗了澡,告诉自己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才能在离开后带着朵朵到处玩。
只是没想到出来后,看到柳如烟黑着脸坐在床上。
她抱着手,鄙夷的看着我:“为了让我回家,连女儿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就是你对朵朵的爱吗?”
原来在她心里我这么不堪,竟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若是之前我肯定会歇斯底里的辩解,但现在只觉得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女儿死了这种事情在她眼里都可以作假,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绕过她从另一边上床,刚躺下她就压了上来。
她身上混着酒气还有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冲得我直犯恶心。
我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柳如烟,你干什么?”
“你装什么?逼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事?我现在满足又在装什么?”
柳如烟越说越过分:“不过我告诉你,就算跟你做了,我也不会再跟你发生关系。”
“像朵朵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我多后悔当初没有把她打掉,如果不是她我跟九州之间也不会产生隔阂!”
“你知道我今天听到妈说朵朵死的消息时多难过吗?我难过的不是因为她死,而是这只是个假消息!”
“她要是真的死了多好,这样我就可以跟九州重新在一起。”
听着她的话我再也忍不住,抬手重重甩在她脸上。
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得很突兀。
柳如烟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打她。
她确实该震惊,毕竟先前的我对她那样好。
但我并不后悔,而是甩开她。
“滚,给我滚出去!”
柳如烟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好,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她离开了,把门砸得震天响。
我抱着被子哭成了泪人。
朵朵,爸爸好想你。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我们先前快乐的时光。
原本想睡一觉的,结果彻夜无眠。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收拾朵朵的衣服。
她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穿好以后每次都会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后,她就会忍不住跑到柳如烟的面前刷存在感,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她冷脸。
我把裙子洗干净捐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张孕检单,是蒋九州发给我的。
“不被爱的孩子,生下来也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如烟怀了我的孩子,你说你还有筹码能留住她吗?”
我淡然的回复:“那就恭喜你们了。”
晚上柳如烟回来,发现房间里朵朵的裙子都不见了,她瞪着我。
“真是给你们惯坏了,裙子穿一次就不要了?真以为我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她买一条裙子。”
4
我没有理她,她马上又警告我:“她马上又要生气了是吧?我到时候安排人给她送生日礼物,别让她烦我。”
十年了,朵朵的生日她没有参加过一次。
可每一年朵朵都无比期待这个日子,总是让我带她去找妈妈。
我告诉她妈妈在忙,我们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千万不能打扰她。
可尽管是这样看到我们的柳如烟还是没有好脸色,还让保安把我们赶走。
我吐口水,眼眶止不住红了,突然觉得女儿离开也好,不用再受这种折磨了。
“不用准备了,你也不用担心她以后会烦你了。”
感觉到我态度的疏远,柳如烟皱眉,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问我:“朵朵呢?她怎么不在家?”
我冷冷的盯着她,咬紧后槽牙。
柳如烟突然笑了:“你做戏做全套是吧,还把朵朵放到我爸妈那去了?”
她抱着手:“上次游乐场的事情就是给朵朵一个警告,如果以后她还不遵守约定,那可就不是鬼屋那么简单了。”
她大发慈悲的对我说,仿佛觉得上次对朵朵已经是很仁慈了。
我不懂,朵朵好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怎么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我懒得跟她争辩,继续收拾着东西。
“你不用在这自诩清高,朵朵一个孩子懂什么,游乐场肯定是你唆使她叫我的,对吧?”
柳如烟越说越起劲:“你不会真的以为,生了孩子我就会爱你吧?”
“别白日做梦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你。”
当初那件事情,柳如烟一直认为是我算计的,自然而然会以为我想用朵朵来捆绑她。
可如果不是看在婆婆的份上,我是不可能带着女儿在这里受气的。
“放心吧,以后我跟朵朵都不会再奢求你的爱。”
等朵朵的后事处理完,我就会如柳如烟所愿的离开。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蒋九州的专属铃声。
她看我一眼然后走到一边接通,语气里是我不曾见过的温柔。
“九州,怎么了?”
“明天要产检啊,我已经到门口了,快下来。”
柳如烟语气里止不住的甜蜜:“好,我马上来,还是你贴心。”
挂断电话,她快步离开了家。
我心还是针扎似的痛。
朵朵尸骨未寒,她却已经开始跟蒋九州庆祝新生命的到来。
第二天,我按时到了墓地,给女儿举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公公知道朵朵离开的消息,顾不上手头上的工作急匆匆从国外回来,结果现场却不见柳如烟的身影,他暴跳如雷。
查到柳如烟的位置后,他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
“爸,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才开口就被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害死自己的女儿连葬礼都不参加,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柳如烟嘴角出血,却感觉不到痛似的木讷的看向公公。
“爸,你说什么?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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