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愚人节的早上,小姑子一反往日对我的讨厌,亲自为我送来了安胎的补汤。
「嫂子,过去都是我不懂事,你别和我计较,这是我亲自炖的汤,给你补补身子。」
看着她言情恳切的模样,我欣喜于她的改变。
我端过补汤,一饮而尽,可她面上的神色却变了。
「嫂子,这汤可是大补啊,我放了很多寒性的药材,花了我不少心思呢。」
我惊慌失乱的打破碗,抠着嗓子催吐,她却被逗的捧腹大笑。
「嫂子,今天是愚人节,我和你开玩笑呢。」
听了她的话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欣慰的笑了,孩子没事就好。
可不过片刻,肚子却诡异的疼了起来。
「嫂子,你不会真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吧?」
「你真以为在我家生活几年,你就是许夫人了吗,做梦?」
「现在思蕊姐姐回来了,你也是时候该滚蛋了。」
伴随着她恶狠狠的话语,我感受到肚子里孩子正在慢慢的消失。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在许家。
四年之期已到,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
愚人节的早上,老公的许绍茵许绍茵一反往日对我的讨厌,亲自为我送来了安胎的补汤。
「嫂子,过去都是我不懂事,你别和我计较,这是我亲自炖的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嫁给许绍元四年,许绍茵就对我冷脸了四年,甚至暗地里偷偷的给我使绊子,故意欺负我。
这四年里,她也从未叫过我一声嫂子,今天还是第一次。
看着她言情恳切的模样,我欣喜于她的改变。
或许她真的被我都真诚打动了。
「绍茵,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从来没和你计较过。」
我端过补汤,一饮而尽,可她面上的神色却变了。
渐渐的,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嫂子,这汤可是大补啊,我放了很多寒性的药材,花了我不少心思呢。」
听了她的话,我吓得失手摔破了碗。
碎瓷片划破我的手臂,我却视若无睹,拼了命的催吐。
可看到我抠着嗓子催吐的狼狈模样,她反而被逗的捧腹大笑。
「嫂子,今天是愚人节,我和你开玩笑呢。」
对于她的玩笑,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欣慰的笑了。
对我来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平复,许绍茵却突然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照片中的女人温婉动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我的小家碧玉是完全不同的。
「冉千凝,你知道这是谁吗?」
她盯着我的脸,像是在等着看什么笑话一样。
照片中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她的照片和名字,我曾无数次的在许绍元的书房中看到过。
说起来我还有点对不起她。
要不是当初许绍元的爷爷执意让我嫁进许家,也不会害得和许绍元情投意合的她远赴异国。
还不等我回答,许绍茵就自顾自的开始为我解释。
「这是思蕊姐姐啊,是我哥哥青梅竹马最心爱的人啊,当初若不是你使了手段,他们两个人早就结婚了。」
说着,她面目越来越狰狞,摇着我的肩膀冲我嘶吼。
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挣扎着告诉她。
2
「绍茵,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的肚子有点儿疼,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可是她听了以后,不仅不着急,反而笑了起来。
「嫂子,你不会真以为刚刚我说下药了是在和你开玩笑吧?」
肚子传来的疼痛愈演愈烈,我顾不得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急切的拿起电话想打给许绍元,却被她一巴掌将手机打飞。
「今天,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不配生下许家的孩子。」
感受到下身流下了温热的液体,我知道情况不妙。
拖着笨重的身体,我焦急的爬向她的脚边。
「绍茵,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我立马搬出许家,再也不会回来,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
我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一味的哭着求她。
哪怕她动一丝怜悯之心,我的孩子或许都能活的下来。
「你真以为在我家生活几年,你就真的是许夫人了吗,做梦?」
「现在思蕊姐姐回来了,你也是时候该滚蛋了。」
伴随着她恶狠狠的话语,我感受到肚子里孩子正在慢慢的消失。
直到最后,我终究是抵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再睁眼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许绍元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的手,可眼里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悲伤。
「绍元,我们的孩子呢,他活下来了吗?」
孩子已经7个月了,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呵,还不是都怪你,没有保护好我们许家的血脉。」
许绍茵站在不远处,双手抱在一起,眼神轻蔑的嘲笑我。
听了她的话,我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心脏也像被人握住一般,疼的厉害。
「好了绍茵,你少说两句吧。」
「千凝,你别太难过了,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可我心里清楚,失去了这次机会,我再也没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
想到许绍茵那碗补汤,我死死拉住绍元的衣角。
「绍元,是她给我喝了流产的药,才害的我失去了孩子。」
我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许绍茵,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期许,或许这一次他会为我做主。
「好了千凝,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绍茵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看着面前已经二十一岁的许绍茵,我只觉得满是嘲讽。
当初嫁进许家的第一天,许绍茵笑意盈盈的亲自为我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即使觉得粥的味道有些怪怪的,我仍然忍着不适吃了下去。
「嫂子,蟑螂肉煮的粥好吃吗?」
我吐的昏天黑地,可最后许绍元也只是说了一句“她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嫁进许家的第二年,我偶然发现她会在我每晚都要喝的牛奶里偷偷放避孕药,只是因为不想让我怀了许绍元的孩子。
事发之后,许绍元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她还是个孩子”就带过去了。
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我失去的是期盼已久的孩子。
「绍元,这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千凝,你懂事一点,你现在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话已至此,我知道即使说的再多,也没有办法换回我孩子的性命。
「千凝,喝点鸡汤吧。」
许绍元递到我嘴边一勺鸡汤,我却忽然想起许绍茵早上递给我的的那碗补汤,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千凝,别闹脾气。」
看着色泽正常的鸡汤和许绍元不悦的神色,我终究是喝了下去。
一口又一口,直到这碗汤见底。
「哈哈哈哈哈哈,冉千凝,鸡汤好喝吗?」
许绍茵的笑让我不安。
3
紧接着,她说道:
「这可是我添加了紫河车为你熬的鸡汤,悄悄告诉你,还是你死去的孩子的胎盘哦。」
我一瞬间胃部止不住的翻涌,不顾一切的吐了出来。
可和我的狼狈相反,许绍茵却笑的好不开心。
「许绍茵,你简直太恶毒了,你怎么不替我的孩子去死?」
「别急嘛冉千凝,这只不过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而已。」
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许绍元却突然出声。
「冉千凝,你够了,绍茵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诅咒她。」
「况且就算是真正的紫河车又怎么样?那是大补的东西,绍茵也是为你好。」
我看着他面若冰霜的脸,即使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在偏袒,不由得冷笑出声。
「好了,你自己在这里反省吧。」
说罢,他转身率先出了病房。
许绍茵却凑到我面前,笑嘻嘻的看着我。
「虽然是愚人节的玩笑,但是那个紫河车真的是你孩子的胎盘哦。」
「还有啊,你真的以为哥哥会为你做主吗?」
「你真天真啊!难道你以为之前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吗?」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原来这些年受的苦难,竟然是许绍元在背后指引的。
「呐,给你看看这个。」
照片中,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安静的躺在那里,不知情的话还以为是睡着了。
「这是你的孩子哦,只是可惜他已经不会喘气了。」
「绍茵,他在哪儿?我求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慌乱的求着许绍茵,只希望能亲自看一眼那个可怜的孩子。
哪怕他没了气息,也是我怀胎7个月,和我心连心的孩子。
「想看的话,就自己去找吧。」
看着我狼狈又滑稽的模样,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满意的离开。
可是听到她的话,我心里升起最后一丝希望。
至少她的话说明,孩子的尸体还在这所医院里。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病房,想去找护士和医生的帮助。
「蕊蕊,你放心好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可是很突然,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我竟然听到了许绍元的声音。
那语气里,竟然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
「谢谢你啊绍元,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躲在门外,隐蔽身形,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大师说,小柳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要是想彻底好起来,只能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替她换命。」
许绍元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又摸了摸她怀里孩子的脸蛋。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放心好了,这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绍茵特意按照我的吩咐,在阴时给冉千凝喝的流产药,时间分毫不差。」
我听了他的话,几乎站不住。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有预谋的,他们只是想让我的孩子为谭思蕊的孩子换命。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又是何其的残忍。
可是更残忍的竟然还在后面。
4
「蕊蕊,今天晚上的手术你做好准备了吗?」
许绍元亲昵的坐在谭思蕊身旁,将她揽在怀里。
「有你在我就不怕,只是,冉千凝那里她真的会同意吗?」
听到我的名字,我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了什么。
「放心吧,我说带她去看孩子的尸体,她肯定会跟我去的,等到了地方就由不得她了。」
「她能有幸为你提供心脏,也是她的运气了。」
「说来也巧,要不是这次流产进了医院,发现她能和你的心脏匹配成功,我们可能还要找好久呢。」
说着,他亲了亲谭思蕊的脸庞,那眼里的温柔幸福和他嘴里说出的残忍至极的话,仿佛两个极端一般。
我死死的咬住下嘴唇,直到感到铁锈的味道涌入嘴里,才保持住自己的冷静,没有冲进去。
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只是双手的颤抖一直没有停下来。
「千凝,你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吗?」
许绍元突然出现在门口,面色冷峻,像审问犯人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明明,错的人是你们。
「千凝,你身为一个母亲,却没有保护不好孩子,害得我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你竟然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许绍元,真的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吗?」
我少有的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
眼里的坚定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绍茵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是你自己粗心大意,不知道分辨,害得孩子还没出生就离世。」
我很想问问他,那碗补汤是谁让送的。
难道不是他的示意吗?
可他的目光汇聚到我的下嘴唇,看着那上面还血迹斑斑的牙印,难得的皱起了眉头。
他拿起纸巾,轻轻为我擦拭嘴唇上的血迹。
「好了千凝,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好不好?」
「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的语气放缓,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我甚至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晚一点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好吗?」
「他小小的一团,待在冰冷的停尸间,你难道不心疼吗?」
眼泪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飞快的滑落了。
我怎么会不心疼呢?
可我同样也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只怕我去了以后,我的心脏就不再属于我了。
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我张口问他
「许绍元,你真的是带我去看孩子吗?」
他眼神有些闪烁,但片刻后,还是肯定的回答我。
「是啊,我们做父母的就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了,缓缓的抬起头,坚定地告诉他。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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