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考路上,裴苑之被山贼劫了。
为了让他顺利赶上大考,我主动上山,说服山贼交换人质。
离开时,裴苑之抹着眼泪,发誓高中后会十里红妆迎我回府。
为他一句诺言,我毁容断指,死守清白月余。
后来,裴苑之不负众望成为新科状元。
可他忘了对我许下的誓言,成了当朝宰相的准女婿。
山匪深觉受骗,将我打的半死扔到山脚。
我心有不甘,拼死爬到裴苑之面前。
裴苑之对我的惨状视而不见,反而大庭广众下出言羞辱于我。
“吾乃新科状元,岂是你一介腌臜丑妇堪配的?”
“我念在恩师的情面上,允你在府中做个烧火婢已是仁至义尽。谁知你却死性不改,先是与山匪珠胎暗结,如今又企图挟恩以报,逼我娶你。你这样的女子,活该有今日下场!”
周遭百姓对我指指点点,辱骂不休。
我笑若癫狂,摔佩断情。
次日,我求人递信回山。
【简云愿嫁寨主为妻,永居山中!】
“贱人,你怎么敢摔坏我的传家玉?”
裴苑之的脸色突变,一耳光打在我脸上。
我回头,愤愤的看着他,“这分明是……”
“还敢狡辩?”
他不敢让我说出实情,一脚踩在我后背上。
气血激荡,我吐出一口血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围观百姓见此,纷纷替裴苑之打抱不平。
“传家玉啊,那可是好东西,值不少钱呢。”
“状元郎真是倒霉,怎么恩师的女儿就是这德行?逼婚不成摔人家的玉。”
“赔,让她赔钱,状元郎。”
“对,让她赔。”
裴苑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沉痛的眼底藏着得意。
“我本想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可你不知悔改,一犯再犯。作为师兄,我不能再纵容你了。”
“来人,让她签下卖身契,在裴府终身为奴以抵我传家玉的损失。”
心中如有针凿,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苑之。
这枚玉佩,分明是四年前乞巧节上,他用第一次赚到的工钱从路边摊上买下来的。
他还说过,等赚了大钱,要给我买一块真的,水头上好的玉佩。
可如今,他却要为了一块假玉佩,逼我为奴。
他明知道,简家祖训,便是不许后人入贱籍。
周遭百姓却纷纷替他拍手叫好。
他们说新科状元郎就是心善,被我砸了玉佩,还愿意给我口饭吃。
他们说我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应该送官。
“为什么?”
我强忍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意,挤出声音质问裴苑之。
相伴六载,我几乎为他付出了我的一切。
就连他被山匪所抓,我亦是不顾自身安危与名节,毅然将他换下山。
如今知他要另娶良人,我不做纠缠,只是来做个了断而已,他何顾欺我至此?
裴苑之避开我的视线,也避开了我的问题。
卖身契很快被书童送了过来。
裴苑之看我一眼,蹲下身,抓住我的手就往卖身契上按。
我紧咬牙关,拼命抵抗,骨骼被他扯的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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