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裴苑之皱起了眉头。
“阿云,你既已选择下山,就别再倔强了。乖乖入府,念在往日情分,我仍旧可看顾你几分。”
我对着他的脸吐了口血沫,惹来他的震怒。
他铁青着脸将我往家丁面前一推。
“这可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给我按着她画押。”
几名家丁听话的上前。
他们压住我的肩膀,捏住我胳膊上的伤口,强掰开我的手指。
我挣扎着,目光却死死盯着裴苑之。
我不明白,昔日杏花微雨中的温润少年,怎就变得如此面目可狰了呢?
眼泪滑落,手臂也越来越无力。
就在手指即将触到宣纸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
马车停在人群外。
裴苑之身体一怔,不自然的站了起来。
我随着人群回头,便见一身鹅黄锦缎的女子从马车里钻出来。
“宰相千金来了,快让让。”
人群里传出怯怯声,自动让开一条道。
裴苑之紧走两步,到了女子面前,又显出几分拘谨。
像极了他在杏花巷时,未与我表明心迹时的模样。
“玉娘,你怎么来了?”
沈玉娘还未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就先轻哼一声,十分不将裴苑之放在眼里。
“我家小姐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家小姐没来,好让你将这小蹄子抬进府去?”
裴苑之慌了神,当即抬手发誓。
“玉娘,不是那样的,我裴苑之对天发誓,心中只……。”
沈玉娘不耐烦的抬手,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既是放荡形骸,不知廉耻之人,如何能进状元府?依本小姐看,就当送去勾栏院。”
我蹙起眉心,没想到这所谓的宰相之女,用心比裴苑之还恶毒。
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状元爷觉得呢?”
见裴苑之不接话,沈玉娘追问一句,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仿佛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微末表情。
裴苑之当即俯首,笑的讨好。
“玉娘说的是,简云能得玉娘安排,是她此生之幸!”
“既如此,人我就带走了。”
沈玉娘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转身嫌弃的看我一眼,复又回了马车里面。
她身边的丫鬟翘着兰花指,点了点压着我的两个家丁。
“你,还有你,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绑在马车后头,让她跟着马车跑。”
两个家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伸手便来扒我的衣服。
粗粝的大手在我身上游走,带起阵阵令人厌烦的恶心感,
可我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
撕拉一声,被磨损的外衫不堪一击的被扯烂。
巨大的屈辱涌上心头。
绝望间,我用牙齿抵住了舌头。
只需上下颚一用力,我便再也不会感受到痛苦了。
哪知丫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脸色一变,上来捏住我的下颚,将帕子狠狠堵进我口中。
“想死?敢勾引我们姑爷,死都太便宜你了。”
“继续扒。”
我睚眦欲裂,却又无能为力。只恨自己当初做错了选择,以身相换,救下裴苑之这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