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说,殷沛东有制约你的筹码。”我逼近他,两只眼睛同时落泪,“你把孩子还我,我愿意拿下殷沛东作为交换。”
冯斯年脸上的笑容敛去得干干净净。
许久,他阴晴不辨,“殷沛东不是你从前那些猎物,由你牵着鼻子,他动真格才罢休。”
“你不用管过程,你只要言而有信。”
冯斯年面无表情走出书房,我崩溃拽住他,绝望使我唇齿剧烈磕绊起来,我极力想哀求,却哽咽发不出声,冯斯年无动于衷甩开我手,他强制剥离我的一霎,我僵在原地。
他脚下又稳又快,经过佣人面前,撂下一句,“看住她。”
佣人反锁门的瞬间,我使劲撞开,顾不得鞋子掉了,朝楼下狂奔,何江正准备发动引擎,我冲过去横亘在车头,他见状不得不熄火,我发了疯似的蹿到后座,用力拍打紧闭的门窗,“冯斯年!”
我声嘶力竭大吼,“孩子刚生下你就带走了他,现在他生病你也不允许我探视一眼吗!”
冯斯年坐在车里背对我,平静望向对面街道,江城接连下了三四场雪,炽白的雪光与阳光相缠,过分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语气软下来,“我见一面,就一面行吗。”
冯斯年从窗外收回视线,没理会我的哀求,我胳膊挤进窗缝勾住门扶手,试图从里面活生生掰开,他发现我皮肤被边缘夹破,细细的血珠从勒痕里溢出,皱眉吩咐何江解锁,然后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上车。”
车外肆虐的风雪像刀子剐过身体,我冻得发僵,一时怔住。
冯斯年不耐烦,“到底上不上。”
我回过神,划去脸上冰碴,开门上车。
他丢进我怀里一盒药膏,我没拿,用力拍打驾驶椅,“何秘书,你开快点。”
冯斯年最终倔不过我脾气,他指腹蘸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我伤口,我盯着他,“孩子一直在江城,根本没送外省,对吗。”
冯斯年从涂药到放下我袖子,始终没回应。
他软禁孩子不仅要瞒着殷沛东父女,也要瞒着所有人,凭他在江城的势力,偷偷藏个孩子并不难,光明正大送出省反而暴露行踪。
我呆滞望着车窗,“渭城那天的雪也这样大吗。”
冯斯年叼着一支烟,他越抽越烦躁,尽管面上不露声色,但我能感觉车厢内充满强烈的压迫感。
他降下半截玻璃扔出烟蒂,又合拢窗,从后面蛮力扯住我头发,发梢与他琥珀色的领扣缠绕,我本能择开,择了却更紧密,直到我一阵胡乱摸索,手无意触及他温热的下颌,我停住,缓缓回头,冯斯年眼神飘忽不定。
我嗓音晦涩嘶哑,“是不是你。”
他睥睨我,笑意阴冷,“虚情假意这么多天,林太太总算露出真面目了。”他指尖温柔却带毒,似有若无掠过我面颊,“假如我这次上了你的钩,你会怎样。”
冯斯年前倾,他覆在我上方,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给他偿命吗。”
我直视他,“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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