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忘记了。”
我冷眼看着他亲手把那堆碎片扫进垃圾桶。
九百九十九只。
顾淮景亲手叠的。
我第一次在他和孩子面前失态，自顾自回了娘家。
当晚，顾淮景抱着女儿，大包小包跪在我家门前道歉。
他的语气有些可怜。
“老婆在哪儿我就要住在哪儿，对吧宝宝？”
女儿仰着小脸，眼巴巴点头。
夜里，顾淮景小心翼翼把我搂进怀里。
“老婆，姜雨灿当年闹到我爸面前，讹了顾家三千万，我差点就被父亲赶出家门。”
“是你帮我渡过难关，这些年你为我吃的苦，我都记在心里。”
他的唇轻轻蹭过我的蝴蝶骨，语气真挚。
“我真的不爱她了。”
我疲惫的闭上双眼。
眼底烙下的最后一帧画面，在脑海久久不散。
银白色月辉下。
顾淮景从背后搂住我的双手，上面的伤口细小清浅。
像是曾小心翼翼的，捡拾拼合过零散的玻璃碎片。
顾淮景冷硬的声音再度响起。
突然幼儿园门口传来一阵喧嚣。
保安面色惊恐的朝我们跑来。
“快跑，有汽车失控了！”
脑袋空白一瞬。
视野里，一辆越野车正朝我和安安疾驰而来。
“顾淮景！”
我抱紧安安，下意识寻求他的保护。
“爸爸！”
极度的惊恐之下，安安竟是挣脱了我的怀抱，跌跌撞撞朝顾淮景跑去。
就在女儿的小手刚刚握住他袖口的瞬间。
顾淮景突然动了。
他猛的跑向姜雨灿母子二人，将他们护进怀里。
女儿被扯的摔倒在地，越野车从她身上呼啸而过。
浑身血液骤然停滞，所有声音从我的世界消失。
“安安！”
我撕心裂肺的呐喊。
直到哭泣的女儿暴露在我的视野，我的心脏才逐渐恢复跳动。
越野车底盘高，掠过了女儿，但依旧划伤了她的额头。
我顶着周围人群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紧紧抱住了安安。
手腕蓦然一沉，顾淮景跪在我面前。
他的眼神满是愧疚懊恼，嗓音低沉。
“婉意，我以为你和孩子已经跑走了。”
他颤抖着双手，去安抚哭泣不停地女儿。
“安安，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姜雨灿抱着她的儿子走来，楚楚可怜的道谢。
“谢谢你淮景，若不是你，我和思忆......”
“够了！”
顾淮景赤红着眼打断了姜雨灿的话。
“我顾淮景，此生唯有顾安安一个孩子，别再痴心妄想了。”
姜雨灿看似低头，却在无人处朝我做着口型。
“顾淮景，是我的。”
回到家，女儿已经沉沉睡去。
我用尽全力给了顾淮景一巴掌。
“顾淮景，我们离婚吧。”
顾淮景没有让我的手掌抽离，他握着我的手腕，虔诚的细细吻着。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脉搏，我却遍体生寒。
“你听我解释，婉意。”
心似乎被生锈的刀一片片凌迟，我用尽全部力气才没让眼泪落下。
“你相信顾思忆是你的孩子。”
“你下意识保护的人，是他们。”
“上次摔碎的玻璃瓶，你捡回来粘好了，对吧？我看到那晚你手上有很多割伤。”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顾淮景搂我搂的越发紧了，他声音沙哑的否认。
“不是的，婉意，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的，我当年和她是柏拉图恋爱，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怎么可能会和她有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