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顾严处理好了乔鹿的后事，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几天没有睡觉，几天没有吃饭了。
他在乔鹿的灵位上写下了“顾严之妻”几个字，来参加葬礼的医院同事这才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比起安慰，似乎唏嘘更多。
可是顾严却不闻不问，只是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摆放着东西，随意有多少人和他说着节哀，他都充耳不闻。
头七过完，顾严看着墓地上的墓碑，上前放上了一束白色玫瑰，转身便出了墓园。
他浑浑噩噩的掏出了手机，他想要再听听乔鹿的声音，手机却早就没电关机。
顾严见状，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家。
家中一片寂静，他换了鞋，径直上了楼，给手机充上了电。
手机自动开了机，顾严躺在床上，等待着手机亮起之后便快速的点进了乔鹿的对话窗口。
他从来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顾严把聊天记录翻到了最前面，点开了乔鹿的语音条。
“学长你好，我是今年的大一新生，我叫乔鹿。今天在食堂谢谢你啦！”
乔鹿充满朝气的声音瞬间回荡在了整个空旷的卧室。
这是乔鹿自以为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顾严早就知道乔鹿喜欢自己，从高中开始，再到大学。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叫乔鹿的女孩，一直在望着自己。
顾严不敢再听下去，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砸落在手机屏幕之上，手机触控失灵，聊天记录回到了最后一页，水渍滑落，触控到了乔鹿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
“不要等我了……我回不来了……”
“顾严……我找不到路了……”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与呼啸着的风声击溃了顾严的最后防线。
他按灭了手机屏幕，瘫倒在了床上，缓缓的阖上了双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顾严闭上眼脑海中便出现了乔鹿的身影。
那时候的乔鹿鲜活，望着自己笑着。
可是顾严却再也看不见这样的乔鹿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严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睁开泛红双眸，来电显示人上赫然显示着顾母的名字。
顾严接听了起来，对面的声音气势凌人：“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响的去新疆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在家里。”
顾严的声音有气无力，电话那头的顾母声音明显一顿：“你去新疆干什么？”
她的问题恰好问在了顾严的心坎上。
顾严没有回答，另一边的声音再次混着电流传来。
“你怎么了？”
他依旧说不出话，良久，顾母终于察觉到了顾严的不对劲，她缓缓出声：“好了，没事，不想说可以不说。”
顾严自嘲般笑了笑，不想说可以不说。
想说又该怎么说呢？
“妈。”
顾严向来性情淡漠，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正式的叫过顾母。
“妈，乔鹿死了。”
“妈，不要逼我和林家的女儿结婚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当中带着近乎哀求的情绪，嘶哑的喉咙就快要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