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现在的确不咋好看。
身上脸上都有烧伤的痕迹,形容枯槁,再加上她说话呕哑的声音,当真同下了地府一般,活脱脱一只刚从地府爬上人间的厉鬼。
秦筝沉静地想。他说得不无道理,她实在不应生气。
不应生气。
不应……
不应个鬼啊!!!
她要气死了!
将镜子狠狠地摔在床上,秦筝瞪着齐佑诚:“救人你就好好救,你这张嘴叭叭的,不想要我就帮你撕了它!!!”
许是实在愤怒,她忽觉胸中一股气血翻涌——
“噗……”她吐了一口血。
随着那口血吐出来,折磨了她数十日的胸口闷痛消失了。
秦筝心中讶异,可情绪一松,疲惫感便如潮水般上涌,淹没了她。
她身体一软,向前倒去,倒进一个温热结实的怀中。
心中哪里安定下来,她顺势闭上了眼。
原来,之前齐佑诚那么嘴欠,是为了将她胸中的淤血给气出来。
唯有那口血出来了,她才算真正地活下来了。
——
风国来给皇帝祝寿,早已离去,只有齐佑诚留了下来。
至于原因,秦筝已无心追问,整日只养伤养身。
齐佑诚找了个机灵的姑娘照顾她,之前在王府中出现的大夫姚泽竟在这里也出现了。
秦筝颇为讶异,但没追问。
反倒是姚泽微微一笑:“娘娘不问些什么?”
一旁的齐佑诚黑了半边脸。
秦筝一口喝干药碗,苦得咧了嘴,道:“我与靖王已无瓜葛,烦请先生直接叫我秦筝便是。”
姚泽笑了笑,齐佑诚脸色好了很多,顺手递了盘蜜饯过去。
秦筝看了他一眼,取了粒蜜饯放入口中。
姚泽看得咦了一声:“奇怪,柳小姐,您之前是不怕苦的啊?”
秦筝无奈:“我是不怕,但有人硬要我吃蜜饯,我能有什么办法?”
齐佑诚放回蜜饯,坦然道:“蜜饯甜,药太苦,没人爱吃苦。”
秦筝顿了顿,突然提到之前的话题:“姚先生,您之前问我,是想让我问您和齐佑诚何时谋划好,要带我出王府吗?”
姚泽笑容一僵,叹息:“柳小姐向来聪慧,想来没什么瞒得住您。”
秦筝笑了一声,没说话。
哪里没什么能瞒得住她的呢?
她这七年就被瞒得好苦。
“您进府就是齐佑诚安排,是为救我?”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