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豫园老城区,晨雾还未散尽,巷弄里飘着早点摊的葱油饼香,清鸢堂的木门却只虚掩着一道缝。苏清鸢坐在堂内的梨木诊桌前,刚将《清玄医典》放回樟木箱,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带着痛苦的挪动声,像是有人正扶着墙根慢慢走过来。
她抬眼望去,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青石板上,映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来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蓝布衫的袖口磨得发白,手里攥着个布包,每走一步,右腿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走几步便要靠在墙上喘口气,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顺着皱纹滑下来,沾湿了鬓角的白发。

“阿婆,进来坐。”苏清鸢起身拉开木门,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陈阿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年轻姑娘,只觉得这姑娘生得清冷绝尘,眉眼间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她咬着牙,借着苏清鸢扶过来的力道,挪到堂内的木椅上,刚坐下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右手紧紧按着右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姑娘,我听巷口的王婶说,你这里开了中医馆……我这腿,实在疼得熬不住了。”
苏清鸢蹲下身,指尖轻轻搭在陈阿婆的右膝上,指尖传来的触感僵硬如石,膝盖处的皮肤温度明显偏低,甚至能摸到变形的关节凸起。她又拉起陈阿婆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寸口脉上,脉象沉涩而滞,如行荆棘之中,正是类风湿关节炎日久不愈,寒湿入骨、经络瘀堵的典型脉象。
“阿婆,你这腿疼了多少年了?”苏清鸢收回手,取过诊桌上的纸笔,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清隽的字迹。
“得有十来年了。”陈阿婆叹了口气,掀开裤腿露出膝盖,那处的关节已经明显畸形,像是被硬生生扭过一般,“西医说是什么类风湿,吃了药也只能缓解,这两年越来越重,连路都快不能走了,夜里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恨不得把这腿锯了才好。”
苏清鸢看着那变形的关节,眸色沉了沉。类风湿关节炎在西医眼中是疑难杂症,可在清玄派的医典里,不过是寒湿之邪盘踞经络,气血运行不畅所致。她起身走到药柜前,从抽屉里取出银针包,又拿出一小罐膏状的药膏,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艾草与红花香气便弥漫开来。
“阿婆,我用子午流注针法给你扎针,再配上清玄派的祛湿通络膏,你忍一忍。”苏清鸢将银针在酒精灯上烤过消毒,指尖捏起一根三寸银针,目光落在陈阿婆膝盖周围的犊鼻、阳陵泉、足三里等穴位上。
此时辰时刚过,正是胃经当令之时,按子午流注之法,此时针刺胃经穴位,能最大程度引气血下行,疏通膝关节的瘀堵。苏清鸢的动作行云流水,银针捻转刺入穴位的瞬间,陈阿婆只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酸麻,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针尾缓缓渗入体内,原本刺骨的疼痛竟奇异地减轻了几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清鸢,只见那姑娘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手指捏着银针轻轻捻转,动作精准得如同绣花。不多时,陈阿婆的右膝周围便扎了十几根银针,晨光落在银针上,泛着细碎的银光,与她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这针扎下去,竟真的不疼了?”陈阿婆试着动了动右腿,虽然依旧僵硬,却再也没有那种钻心的痛感。
“只是暂时疏通了表层经络,寒湿入骨已久,得扎上一个疗程,再配合药膏外敷,才能慢慢恢复。”苏清鸢说完,取过棉签沾了祛湿通络膏,小心翼翼地涂在陈阿婆的膝盖上,药膏触肤即化,温热的感觉顺着毛孔钻进关节里,舒服得陈阿婆忍不住喟叹一声。
她给陈阿婆留了药膏,又写下一张药方,上面是独活、桑寄生、杜仲等祛湿通络的药材,叮嘱道:“阿婆,你按这个方子抓药,熬成汤药喝,每天早晚各一次,再用药膏敷膝盖,十天后再来我这里扎针。”
陈阿婆接过药方和药膏,攥在手里,眼眶突然红了:“姑娘,你真是活菩萨啊!我这腿疼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能碰到你这样的神医。”她从布包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递到苏清鸢面前,“姑娘,你别嫌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清鸢却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阿婆,诊金先欠着,等你腿好了再说。”
陈阿婆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清鸢堂,走的时候,右腿虽然依旧有些僵硬,却已经能自己慢慢走,不用再扶着墙根。巷弄里的邻居见了,都围上来问她腿怎么突然好了些,陈阿婆便指着清鸢堂的方向,把苏清鸢的医术夸了又夸。
日头渐渐升高,清鸢堂的木门依旧虚掩着,苏清鸢坐在诊桌前,擦拭着银针,耳边却隐约听到巷口传来的议论声。她知道,陈阿婆的腿只是开始,要在上海老城区立足,要查清师门的血仇。



![[爱恨终结,长安雪尽]全文在线阅读-胡子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3b840f77285c250faa7f29ca407065d4.jpg)

![[弟弟生病后,家里人说是被我传染的]后续在线阅读-胡子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e10e46f03fd8cd2f97638f903778df54.jpg)
![[苍元战纪]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胡子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ca90e41ce3c9bffbd0268f0702e49c4e.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