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这话一出,整个太极殿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跪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几个年纪大的老臣,胡子一翘一翘,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又不敢第一个冒头。
龙椅上的夏皇,咳嗽都顿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忧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龙椅的扶手。
王丞相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位极人臣几十年,习惯了被人捧着供着,什么时候被个小辈,还是个公认的废柴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羞辱?
“你……你……黄口小儿!安敢在此狂吠!”王丞相气得手指头都在抖,指着夏仁,声音都变了调,“大殿之上,口出污言秽语,羞辱老臣,这就是你的储君之德吗?!”
“储君之德?”夏仁掏了掏耳朵,动作随意得像个街边遛鸟的纨绔,仿佛刚才那句能把人噎死的话不是他说的,“王丞相,你都要把储君打包送给敌人当投名状了,还指望我跟您讲五讲四美三热爱呢?您这脸皮……是京城城墙拐角做的吧?加厚版?”
“噗嗤——”
不知是哪个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年轻官员没憋住,笑出了半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巴,肩膀疯狂抖动。
王丞相身后的党羽们不干了,纷纷跳出来指责:
“太子殿下!此言太过分了!”
“王丞相一心为国,殚精竭虑,岂容你如此污蔑!”
“陛下!太子殿下言行无状,冲撞重臣,请陛下严惩!”

夏仁就这么站着,斜眼看着这帮人群情激奋,等他们声音稍微小了点,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一口一个为国,一口一个为民。那我问问诸位‘忠臣’,投降之后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脸:“黑炎王朝是什么德行,你们心里没数?蛮横霸道,嗜杀成性!你们以为献上玉玺,废了我这个太子,他们就会乖乖退兵,对你们以礼相待,对满城百姓秋毫无犯?”
他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做梦去吧!这特么是国战!不是过家家!城下之盟,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到时候,劫掠三日都是轻的!男人为奴,女人为婢,皇族诛尽,你们觉得你们这些前朝旧臣,能落着什么好?等着被清算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不少还有一丝理智的官员头上。是啊,黑炎军的凶名,谁人不知?投降,真的能保全一切吗?恐怕只是把自己从待宰的羔羊,变成了拴着链子的狗。
王丞相眼看气氛不对,立刻厉声反驳:“休要危言耸听!黑炎皇帝亦是雄主,岂会行此不义之事!我等乃是顺应天命,免去刀兵之灾,乃是仁德!若能保全一城百姓,我等个人安危,又何足挂齿!”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哦?王丞相高义啊!”夏仁夸张地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讥诮,“用我大夏皇族的脑袋,和满城百姓未来为奴为婢的命运,来成全您老人家‘顺应天命’的仁德之名?您这算盘打得,我在东宫都听见响儿了!”
他不再看王丞相那张扭曲的老脸,转向龙椅上的夏皇,语气稍微正经了点,但依旧带着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
“父皇,儿臣以为,投降,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而且是跪着死,遗臭万年的那种!”
夏皇看着下方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儿子,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打断。他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夏仁继续说。此刻,这个儿子,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不一样的变数。
夏仁得了默许,底气更足了点。他转向众臣,朗声道:“诸位都觉得,是孤这个太子不祥,招来了祸事,对吧?”
没人敢接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好,就算我是扫把星转世,”夏仁双手一摊,一脸光棍样,“那现在把这扫把星交出去,敌人就会满意了?他们劳师动众,几万大军开过来,就为了带我这个小废物回家吃饭?”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他们想要的,是这座城,是这块地,是我们大夏最后的一点骨血和底蕴!废太子?不过是他们瓦解我们抵抗意志的借口第一步!今天他们能用这个借口逼宫,明天就能用别的借口把你们全宰了!”
一些原本中立或者心存疑虑的官员,闻言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太子的话虽然难听,但……似乎不无道理。黑炎军的胃口,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满足?
王丞相见状,心知不能让夏仁再蛊惑人心,必须拿出杀手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
“太子殿下巧舌如簧,老臣佩服。然,空谈误国!现实是,城外数万虎狼之师,我城内守军不足五千,老弱居多,粮草仅能支撑半月!请问殿下,不谈投降,不谈和议,难道要拉着全城百姓,为您那点可怜的骨气陪葬吗?您有何破敌良策?!”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是啊,道理谁都懂,可实力差距是硬伤。没有可行的办法,所有的硬气都像是笑话。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夏仁身上,有质疑,有期待,更多的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了过来。
夏仁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良策?我有个屁的良策!我才刚穿过来不到一个时辰,连皇宫大门朝哪边开还没摸清楚呢,你问我怎么打退几万大军?真当我是指挥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啊?
但他脸上却不能露出半分怯意。他知道,此刻只要他露出一丝犹豫,之前营造的所有气势都会瞬间崩塌,他和那个皇帝老爹,立刻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飞速运转。硬刚肯定不行,必须出其不意!他想起上辈子看的那些历史剧、小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对了!火药!这个世界有修仙者,但好像没听说有火药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民用”产品?至少记忆里,战争主要还是靠冷兵器和低阶修仙者的术法。
赌一把!
夏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其实是心里没底)的笑容,目光扫过王丞相,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良策?自然是有的。不过,此乃军国机密,岂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给你这急着向新主子表功的‘忠臣’听?”
“王丞相,你这么急着想知道我的退敌之策,”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但确保周围几个人能听见,“是想赶紧记下来,好出城去向你的黑炎主子告密吗?”
“你……你血口喷人!”王丞相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夏仁,浑身哆嗦。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夏仁直起身,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夏皇,朗声道:“父皇!儿臣确有一策,或可退敌!但需请父皇授儿臣全权,调配宫中物资及留守禁军,并请父皇稳住朝局,至少……再给儿臣一天时间!”
一天!这是他能争取的极限,也是赌上一切的豪赌!一天之内,他必须捣鼓出点能吓住人的东西!
夏皇深深地看着台阶下的儿子,那双曾经懦弱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焰,有疯狂,有决绝,也有一丝……他不敢深思的希冀。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一天?太子莫不是疯了?一天时间能做什么?
王丞相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嘶声道:“陛下!不可听信太子妄言!一天时间,不过是拖延之词!届时城破,我等连最后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仁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王丞相:“若一天之后,敌不退,城将破,我夏仁,愿第一个撞死在太极殿的盘龙柱上!以谢天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在此之间,谁再敢言降者——”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那些主和派官员的脸。
“视为通敌,立斩无赦!”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清亮,但那话语中的决绝和杀气,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一直虚弱不堪的夏皇,此刻猛地坐直了身体,虽然依旧咳嗽,但眼中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死死盯着夏仁,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儿子。
良久,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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