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较技毕,张光方欲还弓,权善才已迎上前盛赞:"张光果然箭无虚发!"张光执礼谦辞:"全仗将军宝弓助力。"他早知这位在《神探狄仁杰》中惊鸿一现的将领,乃是青史留名的良将,更与狄公有着救命之缘。
简单来说,权善才因被人举报砍伐昭陵的柏树,惹得高宗大怒,欲将他处死。当时担任大理丞的狄仁杰认为这并非死罪,坚持为他辩护,最终权善才仅被免去官职。
这也解释了为何在崇州案中,权大将军对狄仁杰如此信服。
当年被高宗免职时,权善才已是左武卫大将军。如今因战事频繁、将领稀缺,他虽被重新起用,却因曾犯过错未能官复原职,仅暂任左金吾卫中郎将,以观后效。
一番交谈后,权善才发现张光不仅武艺高强、箭术出众,竟还通晓兵法,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他不仅大加称赞,更表示若张光愿到他麾下任职,必将重用并悉心栽培,助他早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张光对此表达了感谢。
不过官职任免与调动,终究需听从朝廷安排。若将来有机会在权将军帐下效力,他定当竭尽全力,奋勇杀敌以报答知遇之恩。
由于权善才下午仍需监考,在请张光简单用过午饭后,便让他先回客栈休息。
下午考试结束后,统计共有三百余人通过此轮,张光毫无悬念地夺得第二轮头名。
虽然这个第一并无实际奖励,却让已有“神行太保”之名的张光更加声名远扬。
连续两轮的出色表现,不仅使他成为本届武状元的热门人选,更引起朝中多位重臣——甚至皇帝武则天本人的关注……
由于第二轮考试对体力消耗不大,第三轮考试次日便直接开始。
本轮依然考射箭,但由步射改为骑射,难度大幅提升。
不要以为骑射是易事。在颠簸的马背上张弓搭箭,并准确命中目标,没有十几年苦练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以弓马娴熟著称的游牧民族,也并非人人都擅长骑射。
基本上,只有军队中的精锐才精通骑射,通常还需经过数年专门训练。
此外,必须明确一点:会不会骑射,和骑射时能不能射准,完全是两回事!
因此,这一轮考试才算是真正见真章了。
在张光的各项本领中,骑射大概是他最弱的一项。
毕竟他原本是南方人,能把马骑稳已经算不错了,若还要骑 ** 准,那确实有些苛求了!
当然,也不能说他完全不会骑射,只是命中率难以保证。
所幸主考官也考虑到骑射难度大,并未过分刁难考生,只要求对八十步(约一百米)外的靶子,十箭中五即可。
张光经过一番思索,想到了一个能提高骑射水平的小技巧。
虽然没机会提前试验,但按他的设想,这个方法的原理是站得住脚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小养由基”并未赖账,在晚饭前送来了五十贯赌资。
由于五十贯铜钱数量太多,他改送了五锭等值的白银。
严格来说,白银直到明朝才正式成为法定货币。在唐朝,白银产量不高,根本不足以作为流通货币使用。
但作为贵金属,白银的价值仍被普遍认可,因此张光并未坚持非收铜钱不可。
更何况,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白银产量异常高。尽管朝廷尚未正式将白银定为法定货币,但从民间流通情况看,白银已实际承担货币职能,连朝廷在实际事务中也大量使用白银。
既然如此,张光自然欣然收下了这五十两白银的彩头。
“张光,你敢不敢再与我比一场?”
这位“小养由基”虽然服输,却不甘心认输,仍想再赛一局。
“有何不敢?你是想比明天的骑射成绩吗?”
“没错!就以明天的骑射为准,我们再加十贯彩头,一决高下,如何?”
“哼!比就比,谁怕谁?”
张光虽不精于骑射,仍应下再比一场的邀约。
横竖已赢了五十两银子,即便输掉十两也无妨。
脸面绝不能丢,尤其当对方主动寻衅之时!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总不能收了你的银钱,却连名姓都不晓得,那也太失礼了。”张光觉得这人虽惹人厌,倒有几分硬气,故有此问。
“哼!胜负尚未可知!我乃荆州养壮志,告辞!”(难怪人称小养由基,原来真姓养,莫非是养由基后人?)
报上姓名后,养壮志愤然离去。
张光自然不会相送,没再讥讽几句已算客气。
一夜过去,休息充足的张光精神抖擞地踏入第三轮考场。
或因前两轮表现太过亮眼,考场四周竟多了不少观战者,且多是军中高阶将领,显然并非闲来无事凑热闹。
张光对此浑不在意,多几个看客又何妨?
但其他人的心态,可未必如他这般镇定。
张光上场前,已有近百人应试,通过者却寥寥无几。
虽说将领围观确实令人紧张,但也不至于通过率不足一成——九十余人中,仅七人合格。
更蹊跷的是,竟有 ** 名考生十箭全空!
若非养壮志出场时十箭全中,稍稍提振了沉闷的气氛,恐怕不少将领早已兴致索然地离场。
养壮志箭术确实精湛,骑射能十发全中绝非易事。
也正因这出色表现,退场时他特意朝张光的方向投去挑衅的目光。
可惜距离太远,张光并未察觉。
几个靶场同时开考,未让将领们久候,便轮到了张光上场。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这次考核的是骑射,张光依然向权善才借来了三石强弓。他并未像多数人那样,在马上改用威力较弱的弓——毕竟在颠簸的马背上,拉开同等力量的弓难度更大。
“可惜胯下并非良驹!”
这终究只是一场考试,自然没有千里马供他驱策。
“预备,开始!”
监考官一声令下,张光便纵马冲出。
转眼间,他已逼近第一个标靶。
骑射的关键,在于在起伏的马背上寻得身体最平衡稳定的瞬间,于此时将箭射出。
这一时机其实有迹可循:马匹奔跑时虽上下起伏,却存在规律。每当马跃至最高点,会有一瞬滞空,此时骑手在竖直方向相对静止。此刻放箭,可免受颠簸影响,从而确保准度。
说来简单,做到却难。若非如此,前一批近百名考生也不至于淘汰九成以上。
然而张光却想出了一个取巧之法——他运用金雁功,使身体在马背上微微浮起。
尽管只是短暂悬浮、高度有限,但此刻他身体的稳定性已不逊于站立地面,更不必刻意捕捉那转瞬即逝的时机。
只听“嗖”的一声,第一箭已中靶心。
首箭完美命中,张光信心倍增,状态臻至巅峰。
随后他 ** 九箭,箭箭皆中。
不知是今日状态绝佳,还是昨日佳绩提升了射艺,抑或纯粹运气使然——令全场惊叹喝彩的是,他这十箭竟全部射中红心!
连张光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这莫非是超常发挥?
说实话,若非完全掌握了金雁功,今日这一关他恐怕难以轻松通过。
十贯钱的输赢倒不算什么,万一发挥不好被淘汰,那才麻烦!
好在结果还算顺利,过去的事就不必多想了。
第三场考试结束,张光依旧稳居第一。
连续三场夺魁,成绩都远超常人,他早已名震神都。
随着他弓马娴熟的名声传开,“神行太保”这个才兴起三天的外号就显得不合时宜了。缺少娱乐的都城百姓纷纷议论,该给张光换一个怎样的新名号。
或许,“小李广”是个不错的选择?
与张光的出色表现相比,第三场考试的通过率却惨不忍睹。
三百多名考生,最终只有十五人过了及格线。
也许是张光的表现太过耀眼,后面上场的人压力更大,反而发挥得更差。
之后的两百多人里,仅有七人通过。
不过张光可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心态不好,怪不得别人。
养壮志此时心情低落,不仅因为输了二十两白银,更因为自觉今天表现不错,却仍只能排在第二。
他未能在最拿手的射箭中取得足够好的成绩,也就没能引起军中高层的注意。等到最后一轮马战,他估计自己必输无疑。
虽然前三场通过,已是武进士,最后一轮马战只为决定状元归属,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谁也打不过。
这样一来,即便得了官职,没有背景的他恐怕也难以被重用。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老老实实把那十贯钱给张光送去吧。
以张光前三场的强势表现,就算最后一轮失误未得状元,也定会受重用。
本来前途就不太光明,再得罪人,就更难混下去了。
当晚,武则天刚处理完政务,并未休息,而是召来了内卫府大阁领肖清芳。
“清芳,朕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启禀陛下,臣已着手查探,目前仅得文书所载。待前往彭泽县的内卫回报后,方能定论。”
前日张光再夺武举第二轮头名,武则天闻其事迹,心生好奇,遂命肖清芳查其来历,以防逆党。
今又闻此人弓马精熟,宛若飞将军重生,更添兴致。
“且将已知情形道来。”
“张光系江西彭泽县人。其祖张宇飞,武德年间从军,先随李卫公,后归侯君集麾下,征战二十载,官至果校尉。贞观十七年受侯案牵连罢官,返乡归籍。
其父张铁军曾任浩州御侮校尉;其兄张安邦为父亲兵,七年前同殁于战事。
彼时张光年方十三,故少有记载……”
肖清芳奏报力求简练。
“竟是忠良之后,可堪栽培。清芳,速将张光之事查实,朕欲重用。切记机密!”
武则天登基以来,良将稀缺,胜绩寥寥。多仗兵多粮足耗退敌军,算不得真胜。
今遇张光这般将才苗子,自然惜才。若能从武举中擢拔大将,既可证其帝位得民心、聚英才,这些由她亲选之将亦成武家嫡系,与李唐无涉。
昔时不惜折损战力亦要清洗前朝宿将,尤以李唐宗室为甚,无非忌惮 ** 。兵权即政权之理,武则天深谙其道。
为了维护统治的稳固,她只能派遣武氏族人,甚至自己的宠臣去执掌兵权。

不指望他们能立下多少战功,只要能守住现有的疆土,哪怕不添麻烦就足够了!
然而,这样的安排很快便带来了恶果。
对外战事接连失利,令武则天这位皇帝颜面尽失。
因此,她迫切希望培养忠于自己的将领,甚至为此开创了武举制度!
原本以为要举行多次武举才能有所收获,没想到第一届就遇到了张光这样的奇才,武则天怎能不欣喜?
简单来说,张光已经深得皇帝青睐!
为了亲眼见证张光能否夺得武状元,武则天临时决定,次日将亲自主持最后一场武举,使他成为真正的天子门生……
“你们听说了吗?今 ** 上要亲自主持武举,不知我是否能被皇上看中?”
“就你那点本事,皇上怎会瞧得上你?瞧上我还差不多。”
“呵呵,你们俩就别妄想了。看见那边的张光了吗?皇上肯定是来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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