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着他那张笑脸,我又恨又无力。
我不想再照顾他了。
可不理他他又哭,妈妈为此在饭桌上敲打我。
“有些人以为自己是宝,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要我说,我心里最要紧的人,第一个就是阿龙,然后是阿凤。”
“一家人偏偏要我说得这么明白,也给你脸了。”
她把菜推到他们跟前,又笑着给他们夹菜。
而我连一碗白米饭都没有。

陈凤眼睛咕噜噜转着,故意大声说‘谢谢妈妈’。
妈妈笑眯眯的‘欸’了一声,满心满眼都是她,说着她懂事。
苦涩的眼泪滴在饭碗里,我轻轻说了一声‘吃饱了’。
身后又响起了母女两人讥讽的笑声。
我不得不再次担起照顾弟弟的重任,以换得他们偶尔的几个好脸色。
可我总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爱我。
是不是恨不得我死在乡下?
为什么错的不是我,却要我活得这么卑微?
我泪流不止,被许温文搂入怀中。
吸了吸鼻子,垂头看着手握处的旧年疤痕。
“说起来,当初救我一命的是阿龙,没了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许温文有些诧异。
揉着我已经长好的皮肉,那份心痛从未变过。
当年是来找我玩的弟弟发现了我倒在血泊,手剜血流不止,这才哭着找来了爸妈。
在心理医生的介入下,他们不得不开始审视我。
“用得着这样吗?当年我和你爸没钱四处打工的时候都没你这样脆弱!”
“什么抑郁症?小孩子得什么抑郁症?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农村来的,这么娇气!”
“别吃药!又不是神经病!说出去尽给你爸丢脸!”
妈妈翻了个白眼,拉着陈凤走了出去。
爸爸坐在我的床边,低着头不停抽烟。
我被呛得咳嗽,他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怎么了’。
意识到妈妈离开了,爸爸连忙丢了烟。
拿着衣服就要走出去,想到什么才收回了脚。
“那什么,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晚上约了人吃饭,别和你妈说。”
“没事就看着点弟弟,走了哈!”
弟弟趴在床边,流了满脸的口水,姐姐姐姐的喊我。
我面无表情,拿着丝帕给他整理。
日复一日。
陈凤早早辍学在家,进了爸妈的公司。
而我考上大学,总算得了喘息。
弟弟却恨上了我,拿着积木砸破了我的脑袋。
我顶着一脑袋的血,对上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
“你不回家就是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姐姐了!”
他以为我会和以前一样哄他。
却不知道,我翅膀硬了。
从他背叛我那时起,我就不想伺候他了。
可只想着一毕业就离开家的我,却因为家里破产,又迈上了另一条轨迹。
“那时候我爸妈欠了一大笔债,嫁女儿是最快回本的买卖,可他们舍不得陈凤。”
“他们打听到意外残废的你,就想着把我嫁给你,你爸妈刚好也相中我照顾过残疾人,有耐心,才开口要我做你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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