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看着我们母女反目，走过来，轻轻揽住韩若溪的肩膀安慰。
然后，他看向我，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客套的笑。
“阿姨，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我冷笑一声，“两百万的借条，能有什么误会？”
顾宸叹了口气，一脸痛心。
“阿姨，我一直以为您是真心支持我和若溪的。这笔钱，我一直当做是您对我们未来的祝福。我的所有商业计划，都是基于这笔启动资金展开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公司刚刚起步，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现在账面上根本没有两百万的流动资金。您现在突然要我还钱，等于是在要我的命，在要公司的命。”
韩若溪立刻接话，哭着指责我。
“妈，你听到了吗？你这是在逼我们去死！”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恶毒！”
一句句“自私”“恶毒”，砸得我心口发堵。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突然觉得可笑。
“自私？”我看着韩若溪，“如果我真的自私，当初就不会把这笔钱给你。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养老钱，看病的钱，是我的命。”
“现在你们把我唯一的依靠都拿走了，反过来骂我自私？”
“那是你的依靠！我的依靠是顾宸！是你未来的女婿！”韩若溪尖叫。
“只要我嫁进顾家，你还愁什么养老？顾家会亏待你吗？”
“可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把我往外推！你是在亲手断了我的路，也是在断了你自己的路！”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她那张颠倒黑白的脸。
“我不想跟你废话。”
我睁开眼，重新看向顾宸。
“顾宸，我只问你一句，这钱，你还不还？”
顾宸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扶着韩若溪坐到沙发上，自己则坐回了老板椅。
“阿姨，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直说了。”
“第一，这笔钱，我现在没有。公司是初创期，所有资金都在运营里。”
“第二，从法律上讲，这笔钱是在我和若溪恋爱期间，您作为若溪的母亲赠予我的。就算有借条，在法官那里，也很可能被认定为附带条件的赠与，而不是商业借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阿姨，您是个聪明人，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的公司要是出了问题，若溪的未来就毁了，您忍心吗？”
“您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您希望她下半辈子跟着一个破产的我，过苦日子吗？”
他这是在用我女儿的幸福，来威胁我。
韩若溪听到顾宸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不哭了。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残忍。
“妈，你听到了吧？别再白费力气了。”
“你斗不过我们的。你那点小心思，在顾宸面前，根本不够看。”
“我劝你，现在就拿着你那张破纸，赶紧滚。以后安分一点，别再给我惹麻烦。等我当上顾太太，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妈。你老了，病了，死在外面，都别指望我给你收尸。”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养大的女儿。
我的心，在那一刻，凉透了。
我看着她，又看看那个靠在老板椅上的男人。
我忽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