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律师办公室出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周嘉予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抬起头却碰到了此刻最不想碰到的人。
一群富二代将萧若凝簇拥在最中间。
不论在哪里,萧若凝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腰细腿长,永远如黑曜石般闪耀的眼仁,少女美丽得就像创世神的得意之作。
而此刻,这位天神心爱的杰作正牢牢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周嘉予认得,那是即将与她订婚的傅佑庭。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周嘉予的瞬间,萧若凝立刻松开傅佑庭的手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脸色沉得吓人。
好像自从两天前的晚上,萧若凝就总是对他沉着脸。
周嘉予心头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萧若凝身边的朋友们就议论开了:
“还能是为什么?”
“肯定是跟踪若凝来的呗!”
“和他那个小三上位的妈一样,整天只知道像条狗一样跟着若凝,讨好若凝。”
“被这种婊子养的贱人缠着,我要是若凝,都恶心坏了!”
自从周嘉予的母亲入住萧家,萧若凝那群朋友就和萧若凝一样疯狂仇视着他,总是热衷于时不时给他点难堪。
萧若凝从来只是冷眼看着。
甚至还会在周嘉予露出难堪的表情时得到复仇成功的快感。
周嘉予立刻接话: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明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萧若凝的脸色却没有缓和下来,而是换成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厌恶,凑近周嘉予,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天晚上你不是很硬气吗?让你别再出现在我跟前,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怎么?原来不过是欲擒故纵啊?”
“还真是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会耍手段!”
站在不远处的傅佑庭忽然惊呼一声,一块手表直直掉进了湖里。
傅佑庭变了脸色,“若凝,这个表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听说嘉予和你感情很好,在家里住着时就像亲兄妹一样,就麻烦他帮我捞上来吧?”
周嘉予脑子里忽然闪过今天出门时听到的天气预报:
今日白天气温在-7℃—-1℃之间,外出的市民请做好防寒保暖措施,防止冻伤。
他心下一紧,下一秒就听到萧若凝淡漠的声音: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的手表也不会掉下去。”
“本来就应该去他去捡回来。”
有了萧若凝的首肯,那帮朋友立刻簇拥着把周嘉予推到了河岸边。
黑洞洞的河水就像大张着的野兽的嘴,似乎要将他一口吞没。
周嘉予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看萧若凝脸色再度沉了下去,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推。
“扑通”一声。
周嘉予彻底坠入河里。
身上的厚外套瞬间变成千斤巨石,不要命地将他往下拉。
不停涌进口鼻的河水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冻碎。
他想要呼救,却发现根本没人会来救他。
意识模糊之际,他仿佛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
恍惚中,他被人抓住。
不久又听到有人在尖叫,中间还混杂着争执声:
“谁准你推他下去的!”
“若凝你别冲动,再这么打下去,人真的会被你打死的!”
“是啊若凝,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不要动武啊!”
再度醒来,周嘉予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间则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一个年轻医生正在为他调试点滴的滴速。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周嘉予感激地冲医生点点头,目光扫过对方胸前别着的铭牌:
“好多了。”
“钟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周嘉予那双琉璃一样纯净的眼睛。
年轻的钟云岫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