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匪夜袭定远王府,射杀了当朝公主,
这样的大案,皇帝直接派了禁军来调查。
娘的灵堂上,皇帝舅舅亲自来吊唁。
他几度哭得要昏厥过去:“舜华,你是哥哥的心头肉啊,
从小我都疼你,你怎么走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出凶手,
为你报仇。”
皇帝舅舅的手,直接把棺材扣出了一条条指甲印。
我上去扶住了他。
“舅舅,节哀。”
他扣住了我的手,难受道:“清儿,还好有你。”
我忽然跪下,当着满堂官员求道:“陛下,
臣母生前最后的遗愿就是让臣跟英国公府联姻,
望陛下成全。”
一句话,全场都肃静了下来。
皇帝舅舅一下子被我架了起来,
整个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皇帝的瞳孔在丧烛的火焰中剧烈收缩,他的手搭载了我的肩膀上,
指尖深深掐进我的手背。
满堂白幡被穿堂风掀起,卷着纸钱灰掠过鎏金香炉。
"清儿..." 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咽喉的夜枭,
"英国公家的独女不是..."
皇帝话音未落,我就开口道:"舅舅,我娘一生没有求过您什么,
这是她最后的遗愿了,你还不愿意成全她嘛?"
我叩首时前额抵住冰凉的地砖,"甥儿昨日收到的邸报,滇南战事紧急,
要是再因为这种小事耽搁,得不偿失啊。”
殿内死寂如坟。
我听见皇帝腰间玉佩相击的叮咚声,他突然拂袖扫落供桌上的长明灯,
火苗在孝幔上腾起半丈高的烈焰。
禁军统领带着御前侍卫冲进来时,皇帝正掐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他们扑灭了火,
皇帝舅舅压着声音道:"我以为你不一样,没想到你跟你母亲一样的疯!"
他的龙纹蟒袍扫过满地狼藉,屏退了众人。
"她当年为了嫁给你爹,不惜拿刀指着我,你如今就敢当众要挟朕!"
我的声音更加恭敬:"甥儿不过想学母亲,用最体面的方式,
完成我娘的遗愿罢了。"
皇帝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我看见他龙靴碾过母亲生前绣的帕子。
那些用银线绣成的菊花在火光中扭曲成血色,
像极了父亲自刎时溅在台阶上的血珠。
"好,好得很!"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舜华,你教出的好儿子,连威胁朕都这般滴水不漏。"
他转身时龙袍扫过我的肩甲,
"准了!明日就下诏赐婚,英国公府的掌上明珠... 就该配我大齐最锋利的刀。"
殿外惊雷炸响,我望着皇帝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听见双儿在身后压抑的抽泣。
母亲的棺木在烟雾中泛着青灰,像极了她最后穿着的素白裙裾。
“哥哥,你这样激怒了舅舅,咱们一家以后怎么办?”
我望着皇帝舅舅的背影心中发紧,
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夜,我独自守灵。
月光透过棂窗照在母亲的遗容上,她鬓角的银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娘,你最后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我抚过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爹爹送她的,
"是真的想让我给李家留个种还是这件事情跟英国公家有扯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