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地泪水蔓延至整个眼眶,林允歌收了力,用那张与秦枝有着九分像的脸与沈淮在风中热吻,像是在宣誓主权。
我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腰间的那一纸契约,只觉得那一刻的城墙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十二年前,阿爹用十两银子将我卖给春风楼。
我连夜逃走,被管事的张嬷嬷差人堵在了寂静黝黑的巷尾。
那天的夜很凉,棍棒落在我的身上,将我全身上下打的没一块好肉。
适时秦家大小姐从赌坊里出来,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拿出手中的碎银将我从张嬷嬷手中救下。
她将我留在身边,让我模仿她的一言一行。
她说她不愿意留在这危墙之下,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
便将我捆入将军府的花轿,与我定下十年之约。
我借着朦胧的泪眼看着林允歌的脸,脑海里浮现出最后一次见秦枝时的场景。
她说:“小花奴,我当年救了你一命,你替我嫁给沈淮。就当是报恩了,等到十年之期一到,我便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恢复你的自由身。”
我看着高耸的围墙,释然一笑。
如今十年之期已满,我也该......离开这个地方。
再次醒来时,我身上的伤痕已经被人包扎好。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隔壁客房传来女子娇弱的嘤咛声和沈淮粗重的喘息声。
我透过门缝望去,直直撞进林允歌挑衅的目光里。
紧接着是一声沙哑难耐的嗓音响起。
“允歌,你放心好了,除了你,再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生下我的孩子。”
“就算是没有这次意外,宋知确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出生。她的身体早在十年前便因为生下沈渡元气大伤,不然又怎么会十年五胎,次次小产......”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我霎时间呆愣在原地,就连伤口处渗了血也无从察觉。
难怪这十年来,我每一次都会面临不同程度的小产。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他知道我不能生产,却为了惩罚我让我一次又一次怀孕,经历一次又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摊开手里已经揉皱的宣纸,自嘲般一笑。
沈淮啊沈淮,你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卧病在床半个月后,寄给秦枝的那封信终于有了音讯。
沈淮拦了我的信鸽,神色复杂地从背后拥住我。
“知知,我已经查清潘王的事确实和你无关,既然无关,为什么不解释?”
我避开他的吻,忽略掉他眼中的欲色,看着他因为我的拒绝停顿在半空中的手不自然地
落到我的小腹处。
“知知,是我错怪了你,听信了潘王挑拨离间地话。孩子还会再有的,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
“沈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比如我失去的孩子,又比如林允歌的污蔑。
可是并没有。
他的语气从亏欠到愤怒,最后攥着我的信开始质问。
“我已经和你道歉了,也答应你依旧会给你淮王妃的身份,你为什么就是非要揪着这件
事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