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姑,我的提议你觉得咋样?”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使劲晃我的手臂。
看见赵升和他媳妇儿王英谄媚的模样,我瞬间吓醒,缓了好一阵儿,才敢确认自己重生了。
上辈子,我为救堂哥的儿子赵升被鞭炮炸伤耳朵,年纪轻轻就成了聋子,一直没嫁人。
到了法定年纪,村委为我办理了五保户,民政局还给我盖了房子。
之后又赶上修高速,征用了村里大片林地,每个村民都又一份数额不小的补偿款,连我也不例外。
赵升夫妻俩得知我加上五保金攒了百来万,就打起了鬼主意。
以往年节都没在一起吃一顿饭,得知我有钱后,一天三趟往我这边跑,非要把我接过去跟他们同住。
“堂姑你是因为我才坏了耳朵,现在你老了,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被他们的假情假意迷惑,也不清楚他们的嘴脸,还感慨没白救这个好侄儿。
欢天喜地搬过去后,俩人尽心尽力伺候了我一段时间,哄着我立了遗嘱。
他们替我养老送终,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们继承。
遗嘱公证后不久,我患上急病需要钱治疗,就把银行卡密码告知他们。
没了顾忌,我的好侄儿侄媳妇立马翻脸不认人。
“都这岁数了,不治也罢!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就该留给我们年轻人花!”
赵升拿着钱去赌场挥霍,王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吃香喝辣。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们嫌我死得慢,两天才给半碗剩饭吃。
我不能自理,王英嫌我脏,每次来送饭,都会薅着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
我奄奄一息之际,他们筹划着大办葬礼,要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请个遍,只为收更多份子钱。
最后,我如在他们所愿,在一个突然降温的夜晚绝望死去。
“堂姑?你给个准话呀,成全我的孝心行不?”
赵升将写字板递到我眼前,把我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我强忍恶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虑片刻后,想出缓兵之计。
【行,我去跟你们同住。不过,得过几天才能搬。】
这两口子喜上眉梢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为啥?”
我假意一笑,继续写。
【我明天得去市里看望我的老姐妹张琴。】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洋溢出笑意,估摸着我这个耳聋的老婆子翻不出什么浪来。
“得嘞!等姑姑您回来,我们一家亲自来接。”
我笑着点头,目送他们出门。
待他们走远后,我给老姐妹赵琴发消息,说自己不舒服,想让她帮着挂个市医院耳鼻喉科的号。
她那边很快答应,并联系了明天一早的顺风车来接我。
我的好侄儿大概想不到,我此行会给他带惊喜回来。
一大早,我揣上证件和银行卡直奔市里。
张琴是我老同学,年轻时候我俩一起在百货大楼上班。
后来她嫁给干刑侦的老李,辞了工作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彼时我父母患病,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也不得不辞职回乡下。
张琴在医院门口等候多时,看我下车,她迎上来手口数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