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入狱,沈太傅被连贬两级,惹得朝中重臣纷纷跪在宣武门外求情。
父皇大怒,和臣子们僵持了三天三夜,不少官员甚至因为此事被杖刑流放。
这一举动,进一步引发朝臣不满,言官激愤。
朝堂对立,越演越烈。
眼见事态失控,我去求父皇,让沈卓进宫做我的女夫子。
朝臣愤怒,无非是常年以太傅马首是瞻,让沈卓进宫既可以显示父皇爱才惜才,又是皇权的退让,即便处罚沈太傅,也是合情合理。
百官断没有再咄咄相逼的道理。
父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口时声音带着孤寂落寞:「若不是百官相逼呢?」
「你不懂,他不光是在逼朕,还是在逼朕和朕的老师。」
我伏地低头,没有作声。
那个他是谁,我当然明白。
沈太傅虽是文官之首,德高望重,可是却是坚定的保皇派。
一直是被其他世家拉拢的。
妄想世家一夕之间长出良心是不可能的。
那么背后有实力操纵这一切的只有萧家。
「罢了,你的心意朕明白,难为你一个女儿家还想着为朕分忧,这一点,倒是比你哥哥强。」
眼见大太监王友送来了新炼的金丹,我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
……
承佑十四年中秋节,沈太傅在府中自裁。
跪了七天的朝臣终于散去,回家团圆。
自此,皇帝失去了唯一一位对他还怀有希翼的人。
皇权败。
我的未来再次风雨飘摇。
两日后,沈卓进宫授课。
萧随则入宫当起了皇子伴读。
那年她和萧随十八岁,我十一。
「原来公主叫赵弦月,弦月皎皎,好名字~」沈卓眼里有星星,寻常人都避讳皇姓,她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倒让我意外。
我从来都不喜欢我的名字,那是母亲醉酒后,对着一轮模糊的残月取得。
世人多歌颂圆月,抱憾弦月。
我的名字冥冥之中,何尝不是我的写照。
不得圆满~
沈卓太聪慧,我一个垂眸她便读懂了我的心思。
「圆满有什么好,人活一世,只要曾经亮眼,哪怕就此蒙尘陨落,又有何不可?」
说这话的沈卓,虽然眼眶红红,但依旧明媚张扬。
她的话让我为之一振。
是啊,弦月又如何,蒙尘又如何,
我不是一直在用力活着,用力争取吗。
「哼,一个妓子生的,也配得上皎皎二字?」
「她也就是命好,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个勾栏里张腿伺候人呢?」
比这更恶心的污言秽语,我也听惯了,也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压顶也不崩于神色的脸皮。
太子的刻薄阴损,我见怪不怪,也无意做些口舌之争。
「太子这话是在质疑皇上吗?太子贵为储君,全天下的子民不分贵贱应该一视同仁,更何况公主与你是兄妹,你怎么能如此刻薄粗鄙叹号」
「沈夫子关心她,不如把心思放到孤身上,你看孤练字手都快脱臼了,夫子快给本网揉一揉~」
眼见赵成挑着眉,色着脸就要往沈卓脸上摸,一枚玉玦突然划破空气袭来,打在赵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