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扭曲着身体瘫倒地上。
看着自己的手软成一滩烂泥,赵成吓破了胆,任凭下人搀扶着匆匆离开。
我看了看沈卓,又看了看萧随。
前者面色铁青,视线在萧随面上一划,然后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后者一脸风轻云淡,可是绷紧的手臂泄漏了内心的在意。
我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玦,走到萧随面前:「萧家传世雪玉,无价之宝,修补一下应该看不出来裂痕。」
萧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自嘲道:「连你都知道它重要,可偏偏有些人不屑一顾。」
「玉已经脏了,公主想留便留,不想留扔了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疾步离开。
我握着雪玉的手紧了紧,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卓进宫的一段时间,我不必再抱着琴,像个玩物一样,随时候着太子下课,在他和宫女调笑玩乐时,弹一些靡靡之音了。
一方面他存了求娶沈卓的心思,另一方面,有萧随这个母后的眼线在,他不好再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
更不好拖我下水。
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学一些干净纯粹的东西。
这对我很重要。
不仅是充实,更是净化和洗礼。
我起早贪黑,一课也不敢落下。
萧随则不同,除了沈卓授课,他有兴趣听一听之外。
其他夫子的课,他一概不听。
但是对两位皇子的行踪倒是十分关注,我那个太子哥哥对此十分生气。
他以为萧随是母后的眼线,专门来盯他的。
那真是冤枉萧随,也高看他自己。
我无比确信,只要他不把主意打到沈卓身上,就算是纵欲过度死过去,萧随恐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彼时的内宫是大太监王钦的天下。
王钦依附皇权,用道法修仙之术讨好父皇,把持内宫。
萧戚在前朝党同伐异,两方都十分有默契的守着分寸,不越雷池一步。
若说各方的默契,一个便是在南越频频进犯的时候,不约而同支持求和。
还有就是两人都不希望培养出一个精明强干的皇子。
承佑十七年,我那个蠢笨的太子哥哥色胆包天,竟然让人把沈卓绑了,拖到御花园欲行不轨。
王友偷偷让人给我传信过来时,我正在冥思苦想夫子给太子布置的课业。
我扔下笔,出门时正好碰见脸色不善的萧随。
「快,沈卓有危险。」我一把拉过萧随衣袖,疾步向外跑去。
萧随显然比我更快,手搭在我腰间,带着我向前飞奔。
还好我们及时赶到,救下沈卓。
萧随下了狠手,卸了太子一条胳膊一条腿。
若不是父皇和萧皇后匆匆赶来,大乾唯一的储君恐怕要死在那天。
有萧戚的斡旋,萧随生生挨了一百军棍,赔了半条命,在床上养了半年才好。
也是这件事,让萧皇后和萧戚彻底离心。
也让沈卓成了萧家兄妹共同的眼中钉。
「沈卓,为今之计,你恐怕只有嫁给我父皇才能安全。」我有些悲伤。
「是吗,过两个月安生日子,等你父皇大限将至,还是一个死。」沈卓说的轻松,丝毫没有陷入危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