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她浪费时间了,你一分钟的片酬都不止10万。”
周尧笑着说:“是啊,她哪里值得我耽误时间。这张卡,你拿着,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抬起胳膊,摸到了那双牵过无数次的手。
比从前细嫩了很多。
我翻开他的手掌四处摸着,没有找到卡,却摸到了无名指的戒指。
“你到底要摸多久?”
周尧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立刻缩回手,小声说:“对不起,我以为卡在手上。”
他冷笑了一声:“你当我傻吗。卡在不在我手上,你眼瞎看不见吗?”
我垂着头,攥着衣角,低声说:“看不见。”
耳边响起一阵掌声,周辙的声音听着有些生气:
“宋绫,没想你为了钱竟然这么不择手段。”
“你倒是聪明,不装聋也不装哑,特意选择装瞎来博同情。”
“不过,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当我没瞎过吗?!”
我听着他一句句嘲讽,脸上没有波澜,手却不自觉攥紧了拐杖。
“阿尧,说不定她是真瞎。你看,她还拄了个棍儿呢,旁边那狗应该是导盲犬吧。”
“哥哥,你快给她吧,就当助残了。”
周尧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拐杖,看了一眼便嗤笑出了声:
“真是装备齐全。我都怀疑你今天是不是特意来这儿堵我的。”
他缓缓走进我,近到我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怎么,你是我的私生粉吗?”
我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伸手夺过我的拐杖,低头轻轻摩挲着,轻声说:
“钱我给你,不过宋小姐。”
“我麻烦你不要再在我未婚妻面前,做这些不知羞耻的事情了,我怕她误会。”
话音刚落,一张卡片就砸在了我的脸上,尖角扎到了我的眼睛。
我正准备开口,却听到远处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宋小姐喜欢扮演盲人,这笔钱就当你的片酬了。”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彻底消失时,我才蹲下身,伸手四处摸着。
直到手指碰到了一张冰冷的金属卡片,心里的酸涩彻底涌了出来。
我抬起手,摸了摸眼眶。
明明神经已经坏掉,为什么还是那么疼。
周尧至今都不知道,他如今看到的世界,是我送的。
三年前,我看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失明,疯狂大叫,崩溃痛苦的样子。
于心不忍,便把自己的眼睛给了他。
而我自己,则是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眼框装着最廉价的假瞳。
伤口不断感染,导致眼神经几乎快坏死。
当初只觉得未来那么长,一定能等来捐献角膜的人。
却又因为没钱,错过了一个一个机会。
直到我几乎彻底绝望,前几天医生却告诉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眼睛。
“汪汪!”
一声狗叫打断了我的回忆,狗尾巴蹭着我的鼻尖,我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笑着说:
“走吧,尧尧。”
我转头回医院缴清最后一笔费用,卡片却被推了回来。
医生遗憾的告诉我,捐赠人突然取消捐赠了。
一位患者因为眼睛不舒服,便斥巨资留那颗眼睛做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