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庄离婚后，我拿着离婚分的钱开了一家花店。
他也和小青梅结了婚，很快就要当新爸爸了。
有天和闺蜜聚餐的时候，她突然提起段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的事情。
她说，他的小青梅一听说当不成富太太了，便火速转移了他所有的资产，还在太太圈卖起了包。
我笑了。
穷困潦倒，相恨到老，这才是我对他们最真心的祝愿。
1
闺蜜下周要当新娘，特地来找我订花。
结束后，她兴致勃勃地说。
“渝宁，你知道嘛，你前夫现在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正到处和人借钱呢。”
“最可笑的是什么，他现在的老婆一听说他公司快不行了，火速转移了他所有的资产，还把他曾经送她的包包首饰都拿出来卖了，这在太太圈里都传遍了。”
我突然想起，离婚的时候我与段庄闹得很不愉快。
我和他大四就在一起了，相伴着走过五年的时光。
我见证他的资产从无到有，看着他的公司一点点做大起来。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向着结婚靠近，段庄的心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游离向了他的小青梅。
她给他在夜里发消息，说她怕黑，而段庄拿起衣服就冲出去陪她。
她给他微信上发露骨的照片，在雪白的肌肤上比划着一件件黑色蕾丝裙子，问他哪一件好看。
甚至她开始光明正大地出入我家里，在镜子前试戴我的珠宝首饰。
我愤怒地摔打着家里的东西，而他冷眼看着我发疯的样子。
“我和叶浓只是发小关系，你非得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
“我不指望你像她一样温柔体贴，但你的情绪真的需要控制一下了。动不动就发疯。跟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会疯掉！”
可我会变成这样，也都是他逼得，不是么？
到后面，他说，“我已经爱上了叶浓，求你赶紧和我离婚吧。”
“她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就连叶浓也跪在我的面前，攥着我的裤脚哭得梨花带雨。
“渝宁姐，他根本不爱你，求你高抬贵手，成全我们吧！”
“我只求能和段庄在一起就好，他的钱什么的我真的不在意……”
这荒诞的转变，更加验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
他早已变心。
思绪回笼，我抿了口咖啡。
“当时哭得可怜兮兮，说他们是真爱。”
“可这所谓的真爱，看来也是明码标价呀。”
闺蜜嗤笑了一声，“可不是嘛，丢死人了。”
2
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一笔外卖订单，配送地址是段庄的别墅。
我瞬间不想去了，但是订单取消不了了。
一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我招呼老管家来拿，却被叶浓拦住。
“哎呀，怎么是你来送啊？你现在，怎么落魄到送花了呀？”
“离婚时我老公不是给了你一笔钱嘛，你怎么，全都挥霍光了？”
她扬了扬头，裹紧了身上的小袄子，神态骄傲极了。
我没想和她多说，“花送到了，你在这边签收一下就可以了。”
雨越下越大，我的刘海被细细密密的雨水打湿了。
叶浓故意刁难着我似的，往里屋大喊了一声，“妈！”
里屋里一个穿着富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立刻挽上了她的胳膊。
“这个花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人比花娇！”
婆婆皱巴巴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却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笑意僵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
婆婆指着我，“没钱了去别去乞讨去啊！来我们家干吗！离了婚还是这穷酸样！”
说着她伸手抚摸着站在她身边的叶浓。
“好在苍天有眼，最终还是给了我一个好儿媳！”
“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我们两家人还是世交，这样的人才配做我家的儿媳！当时我就死都不让他们结婚，段庄那孩子非要！真是喝了她的迷魂汤了。”
从我嫁入段家以来，婆婆嫌我家世一般，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我一个人收拾家务，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
尤其是婆婆，她哪次生病我没有陪着在她身边，给她递药端水？
我以为相处久了，我总能捂热她的心。
可有些人就像是粪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你的儿媳这么好啊？这花兴许还是她用偷偷卖包的钱给你买的呢！”
我冷笑了一声，“还有你那儿子，从前我爱他才当他是宝，现在他在我这连垃圾都不如。”
“您啊，就别自作多情了。”
我转身正要离去，却突然见到段庄。
3
他果真过得失意了些，下巴上也长出了很多青茬，发间已经可见丝丝白发。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来干什么？”
叶浓赶紧迎了出来，“老公，今天是妈生日，我特地订的花。”
“她呀，就是一送花的。真是看了晦气，我不知道那家花店是她的，下次再也不点这家了！”
“老公，我听说你的公司已经融到资了？我就知道，你能力这么强，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倒下！我没有看错人！”
段庄大概是还生气着，推搡着不让她靠近。
她突然哭了起来。
“老公，我背着你偷偷卖包，不就是为了能在经济上支持你嘛！我知道你爱面子，但我为了你，抛掉脸面都可以！”
“你不信？你不信，我一会儿把钱全都给你转过去！”
他突然脚下一顿，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可她却一点要转钱的意思都没有。
她娇弱地靠在他的身上，“好了，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我们在外人面前吵架，岂不是让人家看热闹了？”
段庄抬眼看了我，到底没有再推开她。
婆婆也赶紧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小叶人家是一片好心，是为了帮你！你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她肚子里可怀着我的金孙呢！可比某些嫁进来五年都不能生的女人强多了！”
婆婆说着，狠狠用目光剜了我一眼。
哦，对。
婆婆除了嫌我家世普通外，还嫌弃我不能生育。
嫁入段家五年，我捏着鼻子喝过无数帖中药，可一直都没有动静。
婆婆开始对我日渐嫌恶，我也自责抑郁了许久。
不过好在，这样地狱一般的日子，可算是结束了。
4
闺蜜办的是户外花园婚礼。
场地对鲜花搭配要求很高，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忙活，终于赶在婚礼前交出满意答卷。
闺蜜惊喜万分，“哇真是太美了吧宝贝！等我结完婚了，我给你做宣传！”
我笑着点点头，她却面露难色。
“还有个事，就是我老公硬是要请段庄一家子来…你别生气……我……”
我和他有交叉的朋友圈，再见面只是早晚的事。
“没事，我不在意的。”
他现在对我来说，仅仅代表一段过去而已。
婚礼开始时，我在下面看着闺蜜喜极而泣的样子，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曾在结婚的时候哭过。
那时候段庄对我说的，永不辜负，成为我与他婚姻中多少难熬岁月里的信念和支撑。
而现在，那些誓言早已被抛诸脑后了。
我正发着呆时，身后却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过头去，正好发现是很久没见的同学，陈知让。
相谈甚欢之际，我突然瞥见段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陈知让掏出手机。
“不然我们加个微信吧？这周要不要一起去以前的学校走走？”
我笑着应了声好，却被段庄一把拉走。
5
他把我拉到一个少人的地方。
他强压着怒意，“这么快就找到新下家了？我给你的那笔钱可不是让你给他用的。”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他，心想，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明明他才是无缝衔接的那个人啊。
我冷笑了一声，“前夫哥既然担心，不然钱再多给点儿？”
他定定地盯着我，“公司现在周转出现了问题，有个产品当时是你主推设计的，现在这个产品有一些问题，我怎么都调试不好。”
他顿了顿，“你不然……来帮我调试一下？公司是我们两个人辛苦创立的，我想你也不想它垮掉是不是？”
哦，原来是有求于我呢。
我和段庄大学学的都是计算机专业。
开花店之前，我做的也是专业对口的工作。
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市场上的一个商机，果断带着他入场，赶在风口前狠狠赚了一笔。
只是我后面听信了他说的“男主外女主内”，收敛了野心，专心做起了他背后的女人。
而到头来，他还是毫不留情把我抛弃，追起了别人。
我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啊，垮掉就垮掉了呗，反正该拿的钱我也都拿到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我没空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好不容易融到一笔资金，这个产品要是出不了，我会身败名裂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
眼见你起高楼，眼见你楼塌了。
身败名裂才是你应得的下场呀。
“我好像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呀，你忘了？当时还是你求着我离婚的呢。”
他脸色变了变，重重地滚了下喉结。
“赵渝宁，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放低身价求着你，你别太不识抬举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了旁边几个宾客的侧目。
叶浓闻声也气势汹汹地赶来。
我在猝不及防之间，被她狠狠薅住了头发。
“离婚了还腆着脸来勾引人家老公？臭婊子，你可真不要脸的！”
她把我重重香槟墙上一推，香槟瞬间碎了满地。
酒水兜头浇得我全身湿透，几块碎裂的酒杯渣子也在我的手臂和腿上划出了深深的血痕。
她四处吆喝着，“太太们都要看好自己的老公，可别给这样的女人勾引去了！”
婆婆也闻声赶来，重重啐了一口。
“扫把星！我儿子跟你过了五年的苦日子还不够？整天想着纠缠他！”
我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了一声。
“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老公有求于我。”
“还有，你刚说的勾引，我记得，好像一开始是你勾引的我老公吧？”
叶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还说别人是小三，原来自己就是小三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以前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就经常在店里看到这女的和他在一起……”
“婚内出轨，还放任现任打人，这男的也太恶心了吧！”
……
叶浓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她气急败坏，“老公，我不想在这里了！”
说完她率先开了车门，坐上了车的副驾驶。
我敲了敲车窗，她半天才慢悠悠车窗，一副得意的样子。
“没见过库里南？你那贱骨头碰一下我的车，等下我都得去洗车！”
我嗤笑了一声,转头对段庄说。
“车的过户手续还没有办好么？”
“一会儿我车直接开回去哦。”
叶浓瞬间傻眼了。
“什么，这是你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