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时将女人更紧的拥进怀里,抬腿向楼上走去。
不忘回头吩咐我,“青璃,把熬好的粥送进房间。”
“老参打底熬的汤,你多少吃一点,对身体好。”
后一句话是对周稚云说得,语气娇宠。
我站在楼下,看着沈清时抱着别的女人走进我原来的房间。
一瞬间觉得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的很。
“小姐!”
身后的小妗气愤的跺脚。
“先生太过分了!凭什么要小姐给她腾房间啊?还有为了给她熬粥小姐的手都烫伤了!以前小姐被缝纫针扎破手指先生都要心疼好久!”
“现在居然都看不到小姐手上的这一大片烫伤!?”
她心疼的捧着我受伤的手,轻轻地吹气。
“小姐,还疼吗?”
我笑着摇头。
傻孩子,手上的这点疼算什么啊。
“去把粥端来,我给送上去。”
“小姐!”
“小妗,我是主人,要有待客之道的。”
小妗赌气的将粥递到我手里,末了还是心疼的嘱咐我。
“小姐,粥还热着呢,你小心一点。”
嘴硬心软的小丫头。
我敲门进入的时候,沈清时正将女人的发拢在一处,方便她坐起来。
周稚云看着我清凌凌的笑着。
“清时给我的信里一个劲的夸妹妹的手艺好,我今天有口福了。”
沈清时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披在女人背上,动作轻柔的像对待稀世珍宝。
一边从我手里接过粥碗,用勺子盛出吹凉了才送到周稚云嘴边。
一边跟着许诺。
“快来尝尝,你要是喜欢啊,让青璃天天给你做!”
手指死死的扣住烫伤的地方,我勉强开口。
“姐姐要是喜欢可以吩咐家里厨娘,她的手艺在老家苏州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话音刚落,女人就将送到口边的粥推开,眼泪也直直的落下来。
“我一个外人怎敢劳动妹妹呢。我听清时说妹妹在这租界有自己的成衣店,做的成衣很受上海的先生太太们喜欢。”
“我呢,就是一个无用的人,早些年跟清时走散,一个人孤零零活下来早就坏了身子,怎么敢劳动妹妹给我做饭,等我缓过来能下地了,就让我这个无用的人伺候清时和妹妹吧。”
沈清时哭了。
他抱着女人,眼底红的像渗了血。
一遍遍重复着道歉。
“阿云,都怪我,都怪我。”
“八年前,我不应该放弃找你的,我如果再坚持一下也许就能找到你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
男人轻柔的擦掉女人眼角的泪。
信誓旦旦的承诺。
“阿云,你放心,现在我找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
我站在床前,看着互诉衷肠的两个人。
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我伸手压住突突跳的眼角,转身下楼。
“青璃!”
沈清时追了下来。
男人执起我的手,虚虚的摸着烫伤的地方。
“怎么那么不小心,还疼吗?”
原来他看到了。
我把手从男人手里一点点抽离。
“小妗帮着上过药了,早就不疼了。”
沈清时抬手压了压泛红的双眼,语气低沉中带着哀求。
“青璃,阿云这些年颠沛流离受了太多苦,身体也不好,性情难免乖张狭隘了点,你就算为了我多担待一下吧。”
“别跟她计较。”
我盯着沈清时,看着我爱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突然笑了。
我贤惠温良的告诉沈清时。
“八年前,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许你就能找到她了。”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我赚了便宜。”
“所以,我会让着她。”
男人欣喜的摸着我的头发,俯身堪堪吻上我的额头时,楼上突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